她不記得他們走了多久,隻是感覺很漫長,也很無力。忽的,她看見不遠處有些微閃動的火光。頓時激動萬分,忙向那邊跑:“那邊有人。”
李暮揚卻拉住了她,麵露焦慮:“是敵是友還未知曉,你這樣莽撞怎麼行。”
雲煙立時猶如霜打的茄子,再不多言語。
他倒又笑了,“不過應該沒危險,請吧。”還假模假樣做了個很紳士的請的動作。
雲煙被他搞糊塗了,不讓她去的是他,讓她去的還是他,簡直就一神經病。似是猜出了雲煙的心思,李暮揚淡淡解釋道:“我不過是讓你以後多長個心眼兒。”
她倒也沒有再反他,隻是乖乖的跟在他後麵。待他們好不容易到了火光處,雲煙是大大的愣住了。原來火堆旁竟是李暮名與一個年輕男子,不遠處還坐著兩個下人打扮的男人。
李暮名倒是對著雲煙燦爛一笑,似乎見著她頗為高興,而一旁的男子隻是衝李暮揚叫了聲“三哥。”又看著雲煙身上的大衣笑得曖昧。
雲煙隻好無視他的眼光,卻是狠狠瞪了李暮名一眼。李暮名登時一副委屈樣,可憐巴巴的說:“我說妹妹,我這一聽說你出事兒了,立馬就帶人來救你,你也好歹給個笑臉唄。”
本來雲煙是很討厭他的,可如今見著他這嬉皮笑臉的樣子,倒不再把他劃到飛揚跋扈二世祖那一撥去,卻也未給什麼好臉色。隻冷冰冰的開口:“那謝過大公子的仗義了。”
他倒是臉皮頗厚,湊到她跟前說:“仗義也隻是對夏小姐這樣漂亮的女人,旁人我可不獻這殷勤。”
雲煙有些窘迫,好在李暮揚岔開了話題,指著先前喚他“三哥”那人說:“這是舍弟李暮凡。”
雲煙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人稱“逍遙公子”的李家四公子李暮凡,以前常聽顧平川提起,說是這李四公子為人最是仗義,好打不平,卻也對軍中之事全無興趣,終日隻顧自己玩耍。今日看他身板格外挺直,五官俊朗,竟是好一個翩翩少年。隻是她心裏那樣想,卻也不禁脫口而出,道:“逍遙公子。”
倒教李暮凡尷尬異常,直看著李暮揚,滿口的不滿:“三哥,損人也不帶這樣兒的,老底都給揭了。”
李暮揚倒是撇得很清,淡淡開口:“可不是我說的。”
李暮名頓時想了起來,忙開口:“平川我們可是找著了。” 雲煙聽此再無暇顧及其它,隻急急問:“他在哪裏?有沒有事?”
李暮名指指兩個侍從的身後,原來哪裏竟躺了個人,雲煙急跑過去。李暮名看著她匆忙的身影,再看看李暮揚淡然的表情,嘴角一挑,笑了起來。唯有李暮凡是滿臉的困惑,視線在他們幾人之間徘徊。
這邊的顧平川卻是臉色蒼白,肩上依然包了紗布,卻也滲出了血,隻能側躺著。雲煙隻能緊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李暮名本就是在等雲煙他們,如今找著了,一行人也就急匆匆的往回趕了,好在並未入得太深,否則斷然是要迷路的。不過就那小段路他們也是走了大半夜,待回到暮城已然接近天明。
雲煙尚好,家中除了下人隻餘她,若是夏雲承他們回來了知曉此事,定是要好好罰她的。而顧父也尚未回來,這倒是給了雲煙好時機,不至於去照顧顧平川還要難為情。
李暮揚卻自那次別後再沒有來找過她,就像從未出現在她生活裏一樣,一切恍若是她的一場夢。
幾日下來,顧平川的傷倒是好了些,看她的目光依舊是從前那般寵溺。雲煙覺得自己很幸福,能有一個人愛她超過愛自己。而這世上也再找不到一個人能比他待自己更好的了。
顧平川似乎也從這次的事中知曉了雲煙對他的重要性,目光總是停留在她身上,深怕一個眨眼她就又不見了。卻是讓雲煙老大不好意思,顯出少有的少女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