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見他隻是看著自己而不說話,心下又生出些不自然來.她輕輕咳嗽兩聲,微微有些不高興:“怎麼,三公子是打算追究我的責任嗎?”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雙手環抱於前:“夏小姐是打算要補償我?”又圍著她打量了一圈,嘖嘖咋舌。
雲煙氣憤:“你想怎樣?”
他摸摸鼻子,一臉的認真:“以身相許如何?”
“你做夢。”她脫口而出。
李暮揚哈哈大笑,笑得那是一個開懷,一個純粹,一個滿足。
轉而又一臉正色:“不如我們來個比賽如何?戰利品就是這匹馬。”
雲煙確實打心裏喜歡那匹馬,但是要與李暮揚這樣的人比,她還真是沒底。倒不是怕輸,隻是不想見李暮揚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可是不比,心中又是大大的不甘,實在左右為難。
李暮揚深知她的個性,是最受不得別人激將法的,因而又故意擺出張不屑的表情,看她的眼神更是異常輕蔑,實在是囂張得不得了。
她果然上當,氣不打一處來,語氣充滿濃濃的怒火:“本小姐今兒還就跟你比了。說吧,比什麼?”
李暮揚見她落套,強忍住心中的竊喜:“那麼就比我們誰能將這匹馬騎走好了,如何?”
雲煙不待他反應過來便向馬兒跑去,李暮揚唇角飛揚:“輸的可要陪對方一輩子。”
她聽此急忙停住,他卻趁機一個箭步衝過去,再利索的爬上馬,笑看氣得直跺腳的她。
“你耍我。”她強忍住想要上去掐死他的衝動,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他倒是理直氣壯:“誰讓你不聽完的,這可是你輸了。”
雲煙倒不再與他鬥氣,而是一個翻轉,人眨眼就坐在了馬上,而且是李暮揚的身前,倒是叫他詫異不已,愣是良久方才回過神來。
她未覺有什麼不妥,反而笑得得瑟:“這可不一定哦。”
他似笑非笑,湊近她的耳邊:“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又見他似乎沒有戒備,便索性推他下馬,拉住韁繩,兩腿一夾馬肚子,向街角駛去。
李暮揚跌坐在地上,雙手撐在兩邊,專注的望著雲煙離去的背影,卻又見她回過頭來看他。她瞧著他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發笑。
那一笑如牡丹初綻般嬌豔,全世界似乎都變得透明,隻餘她明媚的笑顏在他心尖綻開。一如當初那回眸的一笑,傾國傾城亦傾心。他知道他此生再無法避開,他知道萬花雖美,卻隻有它能開在自己心尖。
她雙手攏成圈,靠近唇邊:“三公子,這馬可歸我了。”
他望著耀眼的她,唇角微揚:“你也歸我了。”
遠處的她卻沒有聽到,隻是看著他笑靨如花。
紀思影一出來便瞧見李暮揚目光癡迷的望著雲煙離去的背影,哪怕她認識他那麼久,也未見他那般看過她一眼。
不過她倒依舊笑得魅惑,腕上的細鐲相撞,隨著她的款款走來發出奪人心魄的聲音。
李暮揚抬起頭目光柔柔,語氣也是那麼溫潤,他說:“思影,嫁來李家吧。”
細細的高跟鞋不禁後退兩步,她霎時便如失了魂,像是刺骨的涼水從頭澆到腳,更如千根芒刺在心。她知道他會對她說,她知道終有一天他會對她說,可是她不知道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在自我欺騙。她假裝他在說笑,她假裝他忘記了,她假裝沒有在假裝,可是他還是說了,他還是讓她入局了,她卻連哭都覺得無力。
“怎麼,不願意?”
她掩嘴而笑,那一個妖嬈嬌媚世間有幾個男子能坐懷不亂,她道:“這李家名動天下,思影區區一個戲子又怎會不願意呢。”
是的,她願意,哪怕她要嫁的是旁人,哪怕是要她的性命,隻要是他讓她做的她全都願意。
李暮揚拿出口袋裏的雪茄,卻並不點燃,隻緊緊捏在手裏。這世間的東西隻要是他李暮揚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哪怕是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