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說:“還有風險?!”
“當然,做任何事都會有風險。比如在外走路,搞不好頭上就掉下來什麼,砸到你的腦門上;再比如在家看電視,萬一出個什麼故障,爆炸了;還比如吃飯,噎死,喝水,嗆死。”
趙軍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幾步走回他身邊,說:“請指點。”
“嗬嗬嗬。”李強笑笑,說:“你們做這些時,有極微的可能性,那女孩兒的魂,會回到橋上,把你們倆,全都拽下去!”
趙軍的心裏抖了一下,雅琪的心裏也抖了一下。
“那……那如何防止這一事情的發生呢?”趙軍問。
李強說:“辮子沒剪碎,她就有了反擊之力,所以辮子一定要剪得碎碎的,越碎越好。這樣,就方可避免。”
趙軍連忙說:“實在感謝,萬分感謝,等事情解決後,我會盡我所能,讓他們把你給放出來的!”
李強望著他笑,不說話。
這明顯是一句客套話。
一踏出明美精神病院,雅琪就責問趙軍:“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我隻是想問他,這些方法,他都是從哪裏得知的?難道他成天呆在精神病院裏,就專門研究一些五行八卦,驅鬼請神?”
風呼呼的,塵飛土揚。趙軍把外衣的拉鏈往上拉了拉,說:“這些我都考慮到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他覺得我們不信任他的話,他還會告訴我們那麼多嗎?唉……賭一把吧。”
風繼續呼呼吹,忽大忽小,強弱莫測,像是在衝著誰發脾氣。
幾分鍾後,一輛前往曉石鎮的客車突突而來,趙軍和雅琪招手攔停,上了車。
這輛車開走還沒過上一會兒,馬路對麵又駛來一輛車。那車停下後,一個老人從車上徐徐走下——此人正是李村長,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比離開九石村前更深了,頭發也更白了。他看了看明美精神病院的大門,蹣跚走了進去。
趙軍和雅琪回到曉石鎮,耳根子立地就不清閑了,身邊的交談聲,路旁的吆喝聲,雖算不上人滿為患,但依然顯得雜亂,鬧耳。
現在時間尚早,他們決定先找到“雙心橋”,摸個路線。李強說過,“雙心橋”在曉石鎮的南邊兒,於是他們就沿著南邊,走一路,問一路,尋一路,總算是找著了。
“雙心橋”橫臥在一條小河之上,河不寬,但很長,不知通向何方。河邊寥寥幾棟房子,窗戶對著河,什麼垃圾糞便,全往河裏倒,久而久之,就染黑了河水,熏臭了河水。
趙軍和雅琪捂住口鼻,又相繼掃了一眼“雙心橋”。這座拱橋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單孔,結構簡單,但曲線圓潤,應該是石磚混合拱。橋身很短,從橋頭走到橋尾,區區幾步。
摸過了點,已至午時,兩人隨便找了家飯館,點了盆酸菜魚,吃了個稀裏嘩啦。吃完飯,又進了雜貨店,買了把剪刀,手電筒。之後,又在壽衣店買了幾大捆黃草紙。
兩人本想去理發店收點頭發,自己紮辮子。可後來想想,既麻煩,又瘮人。那些頭發曾經長在各種各樣的人頭上,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們是誰,他們之中,可能有外來打工者,可能有老總,有坐台小姐,有守屍人,可能有精神病患者,有逃犯,也有可能不是人……
那麼就隻能去假發店了。
兩人在鎮裏尋覓了老半天,才尋到一家賣假發的店麵。店麵不大,兩節玻璃櫃台,裏麵陳列著各種材製的梳子,發夾,還有簪子。櫃台後麵是老板待的地方,再後麵,又有個櫃子,裏麵擺放著好幾排仿真頭模,套著各式發型的假發。
老板見有客人來了,笑盈盈地看著趙軍和雅琪,問:“需要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