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魔化（1）
“殿下，您確定要這樣做嗎？大人現在在外麵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我們的族人也過的很好。為什麼……”
“冥嫣大人確實在外麵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但是我無法容忍人類的侵犯。為了魔力，為了魔法石還有魔草。居然這樣侵犯我們的國土。人類的國王是王，我作為魔界的王，同樣也是王。我不會容忍我的子民受到這樣的侵犯，時刻生活在危險之中。”
“那……既然殿下決定要給人類一些顏色，那就交給我去辦吧。”
“當然是交個你辦。洛沉，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也是我最相信的人。所以這瓶藥水，我命令你親自投入居民的河水中。不要被冥嫣大人認出來，我不希望她恨你。”
“殿下……一定要這樣嗎？這個地方還有其他的人類。與我們沒有仇怨的人類。”
……
“你對於我始終有心結，所以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叫我一聲父王……”
“這樣做，人類會大亂的。”
“我隻答應冥嫣大人，不會與人類開戰，我並沒有答應過，不讓他們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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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裏，她失眠了。隻因為在白塔的時候，冥嫣的一次茶卜。看著水壺裏的茶葉殘渣隨著茶水的倒盡而形成詭異的形狀，冥嫣說：“最近會有一些事情發生了。希望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都不要責怪自己。本來將要發生的這些事情就與你沒有什麼關係，隻是碰巧，你會遇上。”她站在屋子走道的窗口，看著深藍色的天空發愣。夏不舒服，早早的就睡了。菲麗女士也是，早就已經睡熟了。安然實在睡不著，於是換上衣服，再穿上一個黑色的鬥篷，拿了鑰匙，就悄悄的出去了。她想去看看夜裏的靜林，據說那個有很多的螢火蟲。
提著燈剛剛出門，她就發現街道的另一頭，有一個人影。“是誰？！”她叫了出來。因為安然確信，這個時間，就算是有人和她一樣睡不著覺，也應該不會走到外麵來。被她這麼一喊，那人影一下子就躥了出去，遠遠的再也找不見了。她試探著向前走，一步步的挪到了之前那個人影所在的位置。沒有人，地上卻擺著一個小瓶子。瓶子很精致，似乎是水晶做的，半透明的樣子，看得到裏麵灰黑色的液體。瓶底刻著一個蝙蝠的標記，瓶身卻隻摸得到細細的刻痕，看不清那是什麼。太暗了，燈裏的冷光找不清這樣細致的圖案。她順手將瓶子塞進了口袋，接著，往靜林的方向去了。
她不清楚這瓶子裏的是什麼，可卻覺得應該不是好東西。這樣的色彩——雖然說在自然界裏，色彩越是豔麗的反而越有毒性，可是這樣的色彩也無法讓她覺得那是什麼好東西。安然原本打算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拿著這個瓶子去找冥嫣，看看她有沒有辦法知道這裏頭是什麼，可沒想到，出了點岔子。走到半路的時候，她莫名的被絆倒了，口袋裏的東西掉了出來，瓶身到沒有什麼，隻是蓋子摔碎了，裏麵的液體全都在一瞬間蒸發的幹幹淨淨。她隻覺得眼前一黑，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
“安然，安然？”她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一個聲音在喚著她的名字。她睜開了眼睛，眼前看到的，全都是一片黑白景象。她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原本是躺著一張大床上的，夏坐在旁邊，擔心的看著她：“你半夜出去幹什麼？找到你的時候可嚇到我了。你知道嗎，你暈倒在了靜林！夜裏去那邊做什麼呢？”她沒有理會夏，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黑白的色彩。她看不到任何意思的其他的顏色。看看周圍的環境，好像是冥嫣的白塔。本來應該是藍色的牆壁，現如今看起來也和黑色一樣，看不出有什麼分別。
夏一臉關切的看著她，問：“你沒有事吧。有沒有什麼地方感覺到不舒服？”她有些不確定。有人推門進來了，是冥嫣。一襲灰色的長裙，至少在她現在看來，是灰色的。她問：“冥嫣，你今天穿的裙子，還是藍色的嗎？”冥嫣站了一下，走到床邊，看著她的眼睛說：“是的，我今天穿的還是藍色。”說著，頓了頓，接著補充到：“不是灰色。”
她問：“我這是怎麼了。你知道什麼，對不對？”冥嫣不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瓶子。安然仔細看，正是夜裏去靜林的時候摔壞了蓋子的那個。冥嫣問：“你還記得，這個瓶子是從哪裏來的麼？”她點點頭：“記得。這是昨天夜裏，我睡不著覺，出去的時候在街道的另一頭撿到的。”“夜裏這麼暗，你怎麼會注意到這個東西？”冥嫣有些疑惑。她說：“因為當時有一個人站在那裏。我叫了一聲，那個人就跑了。我就在那個人站立的位置撿到了這個。”冥嫣接著問：“那你記得這裏麵原來是什麼東西麼？”她想了想：“裏麵原來是一些灰黑色的液體。”“你好好休息。”冥嫣簡單說了一句，就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請等一下。”安然叫住了冥嫣：“請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冥嫣重新走到床邊，對安然說：“沒有什麼。這隻是暫時的。你很快會恢複，我保證。”夏扶著她重新躺下，祝囑咐她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冥嫣大人這樣說，一定是有辦法的。你現在需要休息。”哄著安然睡下之後，夏悄悄的退了出去，順著樓梯向上。冥嫣站在白塔的頂端，那是一片平台，塔頂被柱子支撐著，她站在那裏，扶著欄杆看天空。另外還有一個梯子，似乎是通向塔尖，不知道那裏有什麼。夏走上平台，遠遠的看著冥嫣。
她站在陽光下麵，看著湛藍的天。白雲隨風移動，同時也撩動了她的長發。夏看著她的背影，輕聲的問：“安然怎麼了？”冥嫣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天空：“灰瞳症。”“灰瞳症？”夏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沒有想起什麼有用的信息。他問：“那是什麼東西？”冥嫣轉過身走到他的前麵：“如果我說，魔化。你能夠明白了麼？”夏呆住了，眼神遊移最終依舊回到了冥嫣的身上：“魔化？可是，沒有魔力的普通人如果隻是受到藥物的影響而魔化的話，那根本是……”“是的。”冥嫣的表情很嚴峻：“他們會變異。這對於人類來說是最大的麻煩。而且這樣的變異速度相當快，如果是昨天夜裏散布出去的，那最快的效果，今天也就可以看到了。”
“他們，那些被傳染的人，會出現什麼症狀？”
“不好說。或許每個人都會不一樣。”
“是魔族做的？”
“隻能是他們。雖然魔王殿下答應我不會主動對人類開戰，不過，他並沒有答應我別的。這點是我失算了。”
“你預計不到也正常，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讓這個地方隻留下魔族嗎？布萊克街裏麵還有龍族和血族，甚至於有狼人也不奇怪。這樣做沒有意義。”
“確實沒有意義——被藥物感染魔化的人根本不會真正變成魔族，反而……我擔心的是，魔王殿下是想要讓人類……自相殘殺。”
“或許您是對的。大人。”
“在這裏你不必要這樣稱呼我。”
“因為我有事情要求您。”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我很疑惑，為什麼安然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她並不屬於這裏，平時的飲食習慣都跟這裏的人不一樣。還有一種可能性……”
“什麼？”
“精靈。精靈沒有離開。”
……
“想必這是她的幸運。灰瞳症治療起來並不困難，稍後我會去靜林摘取治療的藥物。你去一趟宮廷，告訴教皇，我發的布告：所有的人一月內都不可以接近靜林。”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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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街的深處，冥嫣披上了黑色的鬥篷，她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大人，大人您不能進去，殿下正在用餐……”
“讓開！”
“什麼人在喧嘩？”
“殿下，是……是大人，她一定要進來。”
“噢，那就請她進來吧。沒有關係的。”
“是。”
“大人，殿下請您進去。”
……
“你來了啊。要不要一起吃一點？雖然食物對於你來說似乎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味道應該是你喜歡的。”
“不必了。與其食用這些人類的食物，我倒是願意品嚐一下那些灰黑色的藥水。”
“哦？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是我的運氣好，恰巧拾到那個瓶子的，是她。”
“她？噢，那麼看到效果了嗎？”
“很遺憾，她的體質比較特殊，殿下的藥水隻讓她出現了灰瞳症的症狀。您要的效果，沒有。”
……
“希望您，別再介懷了。”
……
“如果，你願意……”
“對不起。我不能。”
魔化（2）
安然並沒有察覺什麼其他的不適，隻是看東西依舊是黑白的。她執意不願意再躺在床上休息，冥嫣也就不再堅持，隻是要求她和夏這幾日都住在白塔，並且最好不要出去。“還沒有搞清楚灰瞳症的原因，所以你現在還需要與外麵隔絕。不僅僅是為了你，還為了那些在外麵生活的健康的人。”冥嫣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況且她很喜歡冥嫣做的吃食，所以雖然看東西不太舒服，但她的胃口依舊不錯。夏好像心裏有什麼事情，總是神神秘秘的。安然有開口問過一次，可夏什麼都不肯說，還一口咬定安然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