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重新說起了當時的那個人,我卻覺得似乎哪裏有些不一樣。想來想去的沒有頭緒,忽然如同驚醒一般的反應過來——過去,我說的是“你”,如今,卻早已換做了“他”。也隻能念作他了。
【夏語:一個人去做很多的事情,一定會覺得累。無論那個人多麼的有能力,無論這個人有多少的熱情,無論這個人是出於什麼原因。隻要是一個人一直去這樣做,那必然就會累。都說一個人生活很累,可是呢,一個人愛一個人在乎更累。單方麵的付出久了,單方麵的等待久了,也就倦了,厭倦的結果就是不再在乎。既然在說愛的時候是真的愛,那麼再說不愛的時候也就是真的不在乎了。親情也好,友情也好,愛情也好。亦或者是不倫之愛——別多想,我說的是同性之間。這樣的情況都是會發生的。
不止一次的反問和重複,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記住珍惜這個詞彙?還是真的就好像以前說的那樣,隻有到了失去之後才會意識到?才會懂得什麼叫做珍惜?過去的年代是如此純真美好,可過去的事情隻能是過去。開頭的話語是回憶,結尾必然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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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你說,家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剛剛說了這麼多,為什麼你要離開家到這裏來呢?”
“我隻是在逃避而已,麵對,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太難了一點。”
“你知道的,不可能什麼時候都能夠給你逃避的。”
“除非到了萬不得已,否則我真的不想麵對,或者應該說是無法麵對。我怎麼來麵對一個破碎的家?我怎麼來麵對媽媽傷心的臉?”
……
“對不起……”
“不,這與你無關。是我自己……我自己難過而已。”
“安然,你知道嗎?我有一種感覺。”
“什麼?”
“我覺得,這裏就是我的家。”
家(2)
咖啡廳,安然正收拾著桌上的咖啡杯。門上的風鈴叮呤當啷的響了起來。“歡迎光臨。”她擺出微笑,卻看到一個女孩子踉蹌著走了進來,隻兩步,就摔在了地上。“小姐?小姐?”安然連忙上前,扶住了那個女孩子:“店長,店長!”她衝著裏麵喊,店長聽到聲音連忙出來了。“噢,上帝啊。”店長和安然以前把女孩扶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女孩麵色慘白,不住的出汗,手卻格外的冷。安然不懂醫,她問店長:“她是怎麼了?”店長搖搖頭:“不知道,安然,你幫忙去拿些檸檬茶來吧,給她喝一點甜的東西,希望會有所改善。”安然應了一聲,轉身進了裏麵的操作室。
“來了來了。”不一會兒,安然拿著一杯冰的檸檬茶出來了。店長接過,攪拌了一下,小心的喂那個女孩子喝下。女孩的臉色稍稍好轉,神智似乎也恢複了些,店長將那女孩子扶進了樓上——咖啡店的員工休息室。繼續營業,安然依舊打掃咖啡廳,中午時分,畢竟不是餐廳,幾乎沒有什麼人來,她擦幹淨了最後一張桌子,然後喘著氣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來休息。這時,門上風鈴再次響起。安然打起精神站了起來:“歡迎光臨!”進來的是一個男人,神色匆匆,臉色寫滿了焦急和不安。她有些奇怪的上前詢問:“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男人還沒來得及說,門上的風鈴又響了起來。夏進來了:“安然,你在就好了。有沒有看的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她問:“什麼樣的女孩子?”夏也很焦急:“這,這怎麼說的清楚。要盡快的找到她,她身體很差,要是找不到的話,就要出事了。”安然連忙擺手:“別急,你們看看是不是那個女孩子。不久前來過一個女孩,暈倒在了店裏了,現在店長陪她在裏麵休息。”男人聽了,急急忙忙往樓上的休息室去了。“怎麼了?”安然推了推站在那裏的夏。他的表情如釋重負,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在一旁坐下了。
幾杯冰水下肚,夏才開口。“那是他妹妹。那個女孩子,是他的妹妹,孿生妹妹。他們是一起出生的,從小到大兩個人都是一起過的。他們生活在很好的家庭,完整的家——有父母照顧陪伴。良好的家庭條件,良好的學識修養,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但是呢?”她問:“說了這麼多好的,自然接下來應該是不好的。發生了什麼?”夏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輕輕的歎了口氣:“這個妹妹的身體很差。醫生檢查過,她的心髒有嚴重的問題,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到合適的年齡之後,做換心的手術。”
“換心?噢,上帝啊,別開玩笑了,這裏的醫療條件已經到了可以做這樣手術的水平了嗎?”安然早就發現了,這個地方的生活方式和先進程度,其實比外麵的世界差了許多,甚至於將近一百年,這裏的醫療條件完全達不到進行這樣專業的手術的標準。夏神神秘秘的將她拉到一旁,輕聲說:“血族有能力執行這樣的手術,換心。但是還需要魔族用魔力來保護。”安然依舊覺得這不可思議,正要發問,卻聽到了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個女孩子衝了下來,直往外跑。“妹妹!”男人從上麵追下來,安然急忙攔住了那個想要向外衝的女孩。
“妹妹,別鬧了。明天就可以手術了,手術結束,你就可以健康的成長了。”男人輕輕的牽起女孩的手,卻被那個女孩子一把甩開。那個女孩大聲的喊:“我怎麼可以?我怎麼可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這麼自私,做不到這樣活下去!”女孩的力氣忽然出奇的大,推開男人就往門外跑,安然根本攔不住她。可女孩剛衝出去,就聽到“啊”的一聲叫,接著就是馬車的聲音。門又一次被打開了。“還不快點走?今天就結束了她的手術,再拖下去又被她逃走了。”男人點點頭,出去了。她和夏也追了出去。
外麵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駕車人帶著帽子,裹在黑色的披風裏,色彩黯淡的比布萊克街本身還要陰霾,之前說話的似乎是駕車的人,好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安然覺得那個聲音有些熟悉,卻不敢隨意猜測到底是誰。駕車的人發話了:“你們兩個要不要上來?”聽不出語氣,很漠然。安然點了點頭,對著裏麵喊了一聲:“店長,對不起我要離開一下。”接著不由分說的拉上夏,上了馬車。“駕!”駕車人揮起鞭子,馬車顛簸起來,安然透過窗子看著外麵,馬車駛向的是布萊克街的深處,最陰暗的深淵。
下車的時候,她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黑暗的地方。駕車人幾乎被隱藏在了黑暗裏,看不見那個人的眼睛,更說不清是他還是她。駕車人走到某一扇門前,敲了敲門。“誰啊?”裏麵傳來沙啞的聲音,駕車人回答:“我們提前來了。”門,開了,裏麵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不是普通的蒼老,而是如同傳說中世紀的巫婆一半,褶皺的皮膚,又高又尖的鼻子。一樣是穿著黑色的披風,袖口露出枯瘦的手,指甲極長。“那就快帶進來吧。”老婆婆(大約是老婆婆。)對著裏麵說:“快點準備一下。”老婆婆回身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裏麵是豔紅色的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