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野一真頭頸略轉,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安倍神農驚叫道:“使不得!”伸出手來,在濱野一真臉上一抹,指甲中暗藏的‘幽香’順著呼吸進入了濱野一真體內,濱野一真隻覺天旋地轉,說道:“安倍聖女!你做什……”話未說完,已經昏死過去。原來他全身經脈俱斷,隻剩頸部可隨意誌轉動,用力之下,若是連這最後一條心脈都斷絕的話,心髒血液無法送至頭腦,那可神仙難救。安倍神農見濱野一真暈了過去,隨手取過一根長槍,折斷槍柄,把濱野一真頭頸固定住了,這時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邊大家已經把犬神團團圍住,安倍神農奔了過來,見到犬神胸口上好大一個傷口。傷口裏隱約可見心髒正在急速跳動,每跳動一下,就往外流出好多血來。鬆下奈麗二手分別按在犬神前胸後背,不斷念動‘活身’,隻見她櫻口微張,嘴角流出鮮血,原來鬆下奈麗氣合不繼,這時勉力施為,等於是以自己生命換取犬神生命。那巨龍切無堅不摧,直接穿透月光戰甲,刺入犬神心髒,當時他魔性正退,這一刺已成致命之傷。鬆下奈麗不斷念動活身,讓犬神心跳不致停止,可是心髒每跳一下,血液便大量流失,等於是加速死亡;若不施展活身,魔性反撲之下,犬神當場便被燒成焦炭,正是進退兩難。安倍神農見鬆下奈麗情況危急,伸出雙手,分按犬神前胸後背,接手活身犬神,她歎了口氣,這時也隻是盡人事罷了。
鬆下奈麗珠淚瑩瑩,口中呼喊:“相公!相公!”隻見犬神臉色慘白,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鬆下奈麗抓起一團雪,按在犬神胸前傷口上,片刻間那雪團也被染成了紅色。
“哈……你們……都來了……”犬神緩緩張開了眼睛。
“犬神……你真傻,怎麼自己來了,不跟我們說一下……”
犬神緩緩搖了搖頭,說道:“若不是我……小舞怎麼會如此慘亡?報仇之事,自然是落在我身上……”
“你這笨蛋!”鬆崗七寶罵道。
“啊……師父……原來你還活著……真好……”
天王寺勝猛看著犬神,見他已是氣若遊絲。想起自己從未對這個弟子有過好臉色看,雖然是求好心切,此時也是淒然,低聲道:“犬神……你已經勝過了師父……你不錯!真的不錯!”
犬神笑了笑,他又看了看英樹律,說道:“樹律,你說的沒錯,我是懦夫……膽小鬼……”
“沒有!你不是……”
“我死之後,把我葬在你妹子旁邊……可以嗎?”這句話是對著隨風飄說的,隨風飄此時已是泣不成聲,隻得點了點頭,道:“犬神……你……”
犬神隻覺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是麻木,他看著隨風飄,隨風飄長相本來就和隨風舞神似,也是瓜子臉蛋、膚色白嫩。這時看出來模糊一片,漸漸的看不真切,陡然間忽然看到一張清秀絕俗的小臉,張著一對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癡癡的看著自己,犬神神智越見模糊、這張臉卻越是清楚明亮。
“犬神哥哥,你怎麼又受傷了……”
“小舞,真的是你……”
“哎呀!你真是不小心……”
“小舞,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犬神哥哥,你想我,我好高興……”
一切都是真實,不再是夢幻。
犬神終於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