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你切得這麼薄,都變的透明了!你看,都可以看透過去了!”鬆崗七寶用力打了一下犬神的後腦杓。
“啊……這樣子,會不會一煮就化了啊?這時候你還耍帥。”神武天魁問道。
“別罵他了啦!頂多不要煮太久就好了!”英樹律道。
小屋裏其樂融融,不覺時光已過。隨風飄、鬆崗七寶一幹人等莫不捧腹長歎,皆大讚南洋風味,妙不可言。稍作收拾,大夥兒聚在滴水簷下欣賞三河雨後夜色,聊天賞月,隻剩下英樹律在後頭洗滌碗筷。
鬆崗七寶道:“飄啊!咱們還打算在這岡崎城待多久啊?”
隨風飄看著天上星星道:“忍者,流浪慣了的,不在乎待哪裏。倒是……唉……”
鬆崗七寶心下明了,隨風飄是在為英樹律歎息。隻聽得隨風飄續道:“前些夜裏,我在夢中醒來,黑夜中見著樹律望著窗外,不發一語。我也不敢叫他,他漸漸長大了,以前的事也越來越清楚。他……實在是個……可憐的孩子。”
神武天魁道:“對啊!他剛來的時候,經常從半夜中哭醒,我還常常被他嚇到。”
隨風飄道:“七寶,我有一個想法。”
鬆崗七寶道:“怎地?”
隨風飄道:“我想帶樹律回去尾張一趟,雖然當初我們逃得倉促,他家人未必就全部無人幸存。或許……還可以發現他的家人,那似乎……那個應該是他哥哥吧?”
鬆崗七寶道:“當初我和犬神趕到的時候,隻看到地上幾具屍體,你那時披頭散發、滿臉血汙,兀自和那幾個小偷及愛哭鬼苦苦戰鬥。那時候我也沒看到有什麼其它人,連神武都身受重傷,情況著實凶險,似乎,樹律還有其它親人嗎?”
隨風飄道:“嗯!我經過的時候,那些盜匪正在劫掠他家,其中一個似乎是他們的頭頭,也是我疏忽。不過,我也想不到一個盜匪頭子有那麼好身手。我身上連中他三隻毒鏢,他以為我必當喪命,轉身而去,隻把我留給他那幾個嘍羅。若是那人繼續與我纏鬥,焉得此夜與你們共享聚首之樂。”
犬神道:“我們到的那時候,已經看不到你說的那個盜匪頭子。不過,連你都在他手下吃那麼大虧,我大概也討不了好去。”
隨風飄道:“我一開始小看了他,也是我輸給他的原因之一。若是我一開始就全力以赴…嗯”
犬神道:“怎麼?沒把握嗎?”
隨風飄道:“若是我能在師父身邊多待得二年,把武功學得全了,定能勝他。他……那一刀自下而上劈來,就算現在的我也不一定能避得開。”說罷歎了一聲。
隨風飄說到師父時,神色黯然。一旁的鬆崗七寶、神武天魁及犬神也是沉默不語。他們四人本是同門,四人的師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一人身兼忍道、武士道及陰陽道三大絕學。多年之前,美濃的齊藤道三(外號蝮蛇道三)邀其出仕,他不願為齊藤家出力,又怕自己拒絕之後齊藤家會對自己及門人不利,遂召集四個徒弟,說明自己心誌。他召集徒兒之前已然服毒,交代完事之後便即閉目而逝。
師兄弟四人埋葬完了師父,收拾遺物之後四處流浪,一日經過尾張的一個小村落時,發現盜匪正在劫掠一戶農家。那農戶一家人全遭不測,隻剩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手上拿著鐮刀,另一手緊緊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兀自拚命反抗。隨風飄讓神武天魁先將那少年和小孩帶走設法救治,自己留下來斷後,卻不料險些命喪群盜手中。幸好鬆崗七寶和犬神隨即趕到,救了同門一命。那少年終究因受傷太重,不得救治。小孩子倒是存活了下來,救醒之後似乎驚嚇過度,問他什麼他都不知道,隻記得自己的名字是英樹律。這也是英樹律為什麼和他們在一起的原因。
隨風飄道:“還是關心一下樹律吧!我們回去,就算沒能碰到他的家人,也許能有什麼蛛絲馬跡,或許樹律能回想起以前的事。他現在長大成人了,應該可以承受了。”
鬆崗七寶道:“總不能渾渾噩噩過一輩子,不過,我總覺得帶他回尾張尋根這件事情,不要事先讓他知道比較好。”
犬神道:“嗯嗯……到了那裏,看他自己的反應怎樣。若是他完全沒反應,也不用逼迫他。”
隨風飄道:“那要用什麼因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