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友誼純潔無比,你是想讓幾塊錢的銅臭來破壞咱倆的友誼不成?你是要朋友呢,還是要銅臭?你就別欺詐我了,你幫我寫,我請你吃飯,行不?”胖子一手舉著胡蘿卜,一手揮著大棒,想讓李穀子嚐一點甜頭可以,欺詐則是不行。“請我吃飯,好呀!不過不要隻點一盤土豆絲就說請客了。”李穀子盤算,吃一頓飯跟兩百塊錢差不多。“不會,不會,兄弟怎會讓你吃土豆絲呢。”胖子向他保證。因為李穀子已經答應幫忙寫論文,胖子閑乎起來,突然膘見前麵的馬向原和蔣正樸鬼鬼祟祟的樣子,就低聲對李穀子說:“喂!你看前麵的八字腳和老蔣,鬼鬼祟祟的幹嘛?”李穀子停下筆,望向前去,見八字腳和老蔣兩人的動作好詭秘,就一直注意地看著。“這兩個禿驢,怪怪的,不知是要做什麼?”胖子納悶。“我知道了。”李穀子終於看出玄機。“什麼?快告訴我!”胖子急著要知道。“他們肯定在打前麵那位女生的主意。”李穀子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哪一位?”“應該是穿白色圓領衣服的那一位,看不清楚嗎?站起來看一看。”胖子站起來,假裝扭一下脖子,放鬆一下身子,再向前望去,終於看清楚了。“不乍的。”胖子說。“操!比你的夢中情人靚多了。”李穀子鄙夷地說了一句。他說的“夢中情人”,指的是甘晨露。胖子如觸電似的反彈,“別跟我說什麼夢中情人,討厭!”胖子已不想再聽到甘晨露的名字。李穀子看著他發笑,“恨什麼恨,做不成情人就做朋友嘛,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何必為一個臭女孩耿耿於懷。”胖子不想李穀子把話題在自己身上扯來扯去,趕緊問:“喂!你說他們兩個,會是誰在打那個女生的主意呢?”“還有誰?當然是老蔣啦!”“你怎麼判定是老蔣?”“我這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李穀子又吹噓自己聰明。“操!”胖子臉上流露出不屑。李穀子得意地笑道:“操什麼操,我說的準沒錯。你想想,像八字腳這種人,本是中山狼,得誌便猖狂,小人一個,他能泡到什麼女孩子,他可能認識那個女孩子,想讓老蔣認識。他倆是城隍奶奶懷孕——心有鬼胎,不過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我說的有沒有道理?”他問胖子。胖子眨了眨眼,想想也是。可又很快地反應過來,“嘿,老蔣可是我們‘不談盟’的主席呢,他會不守諾言嗎?”“就你傻,人家可沒那麼傻。你以為他說不想談戀愛就不談了,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麼傻這麼笨的人。你要知道他這種人是十分虛偽的,你記得在天津軍訓的事嗎?一聽到咱們說起女孩子,他就立刻犯神經,批評咱們,想想真可惡,操!”“哼,好一匹虛偽的狼!”胖子跟著忿然。在兩個無厘頭左邊後一排桌子,方池莉和甘晨露也在忙著做作業,明天就要交了,這是最後的期限。本來政治老師是上一周布置作業的,可是沒有一位同學不是拖到最後一天,更準確來說是最後一個晚上才猴急地寫;這已成了大家做作業的習慣和規律,仿佛隻有到了最後的時刻,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每一個人才能擰起這份完成任務的勁頭。方池莉每寫完一段文字,總要停筆思考一下,借機偷偷瞄著前麵離她兩桌遠的蘇亞。蘇亞和崔雨陽坐在一起,也在忙著做作業。方池莉看向他,他卻一個勁地埋著頭,好像不敢抬頭似的。方池莉發覺他比以前更瘦了,心裏感到難過。她很同情他的遭遇,想要幫助他,可又擔心他不願意接受。她看得出他內心非常的脆弱和敏感,很容易受傷;他自卑,因此更渴望得到別人的尊重。終於,他抬起了頭,兩人的目光瞬間裏相遇了,彼此都感覺到對方在震驚。她想再多看他一眼,以目光進行交流,他卻卑怯地把目光收了回去,埋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