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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餘傲陽實話。因為我看他現在如此不理智的衝動樣子,似乎不明說而隻是暗喻的話,他現在的狀況是根本不能聽得明白的。如果是這樣,還不如直截了當。想到這裏,我歎了口氣。人啊,一旦是為了自己珍貴的東西,就會變得那麼不理智,那麼自私,那麼不顧一切。

“我和林一粟,我們隻有曾經,不會再有未來。他來找我,楊曦雲說得很對,我不過是他在沒有找尋到下一個目標之前的替代品罷了。如果能夠成功,自然是他的慰藉品,用來打發無聊時光的最好玩偶。可是如果不能成功,他也沒什麼損失,不過是少了件玩具。之所以是我,不過是因為我們曾經有舊情罷了,下手比較方便,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再次將我拿下。他以為,有了第一次,那麼第二次就不會那麼難了。如果他再早上一個月出現,我想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的。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我遇到了你,遇到了楊曦雲。是你們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沒有太爛,是你們讓我知道,還有陽光和雨露的存在,是你們讓我知道,我應該拋開所有一切的陰霾和不愉快,大步向前了。是你們讓我知道,林一粟真的從我的世界消失了。所以餘傲陽,你真的不需要做什麼,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不會就此萎靡。你的確,是關心則亂了。餘傲陽,你這樣……讓我覺得離你好遠好遠……”

餘傲陽連眼睛都沒眨,隻是這麼默默的盯著我看,可是目光漸漸放得柔和了。我知道,他這是放棄了找林一粟算賬的念頭,而聽進去了我的話。於是我的心,也隨著他漸漸柔和下來的目光而放鬆了。

“夕顏,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哪怕一點點?”

我一愣,“有的啊,我……”

“我是說……”他打斷我的話,可是又隻是說了那麼三個字又將將定住。抬手扶了扶鏡框,鏡片反射的光將他的瞳孔遮住了,讓我此時看不清他的神情。

“其實,我也本就不該有什麼好期待的。”

我不了解他說的話的意思,可心裏似乎又有那麼一點點的了悟,就是不敢去承認是不是我自己曾經想到過的那一種。

餘傲陽又突然看向我,目光是我不熟悉的淡漠和寂寞,帶著些無奈何放棄的意味。“我這樣的人,其實再怎麼努力,也終究不會完成我內心想要的程度的,而我自己也十分清楚,你一定也清楚,甚至比我都清楚。可我還是在試探,我想去試一試,是不是如果不顧一切的放手一搏,就可以的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哪怕隻有分分秒的短暫。我試過了,可是,卻在即將抓住那短暫的瞬間止步了。不是我不敢了不前進了,而是,我終於發現,原來在那瞬間止步,才是我最好的選擇。有些東西,不是一定得到了,才是最完美的結局。有些時候,隻有將想要的人想要的物,停留在原地,讓他們保持原有的模樣,不讓他們被自己所傷,所破壞,才是最好的結局。

我之所以會知道你,不僅僅因為你的小說而已。想這市場中這麼多作者,為何我單單隻注意到了你?一切不過是命運安排的巧合罷了,你的書,出版社和合作媒體,都是我們旗下的子公司。你的名字頻繁的出現,並且被賦予極高的評價。我是去調查了一下,才知道一些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小的時候,你和另一個男孩子在院子裏玩耍,看到另一個迷路的男孩子。你的玩伴隻是潦草的為迷路的男孩子指了路便拉著你的手要你趕快回去,可是你卻一直細心的指點,甚至帶著他走了好長好長的路,直到最後連你也認不得那路,卻一直牽住他的手不肯放開,生怕他感到害怕。你一直在對他說,不怕了,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你看,我在牽著你呢。

後來,男孩子的家人找到了你們幾個,卻誤認為你是帶走迷路男孩子的壞女孩,將你臭罵了一頓,最終領著迷路的男孩子很是氣憤的走了。可是你隻不過是站在原地,衝著男孩子離去的背影用力的揮手告別,你臉上的燦爛笑容是男孩子這輩子永生難忘的記憶。那笑容太過燦爛陽光,刺得人眼痛。你並不覺得難過和委屈,明明是你把他一路帶著牽著,如果不是你,他還不知會走去哪裏。可是你的好心沒有得到認可和讚許,反而被誤解。你居然沒有怨懟,隻是為男孩子終於找到了家人而發自內心的感謝。這樣的你,怎麼能讓人不記得?

我就是那個男孩,一直迷路的男孩。可是自從那天遇到了你,我就不再是迷路的,我找到了我的路,我心中有了堅定和筆直的目標。我喜歡你的笑容,喜歡你扯起的嘴角,大大的如同陽光溫暖的環抱著我。於是我學著你的樣子,我也終於感受到,這樣子的笑,就可以讓我忘掉很多不愉快的事,很多煩悶的事,隻要想起你的笑容,再苦再累再枯燥再疲憊,我都覺得是值得的,因為我終於用這些付出的辛勞換來了一個可以和你相逢的機會。即使你仍舊不認識我,即便你最後選擇的不是我,可是我不怪你。因為,你給了我這麼多年前進的動力,給了我人生的希望。所以當我看到你的名字出現在我的視野裏的時候,心裏那種‘終於’是無論如何用話語都說不出來的。

可是我終究不是一個值得你這樣的好女孩托付終身的人,我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能留在你身邊做一個普通朋友的人罷了。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麼回應和回報,這一切都是我自願。既然我的心裏滿滿的都是你,你也應該知曉,如果你因為愧疚和感激而給了我什麼,我反而會怨恨你一輩子的。現在的我,已經很滿足,很知足了。

夏夕顏,我們不要開始。你的起點在楊曦雲那裏,而不是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