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墨城風雨(一)(1 / 3)

第九章 墨城風雨(一)

春節前後,南方流傳著得了一種怪病,說發燒後不治而亡,很恐怖。南方藥店的板藍根嚴重脫銷,醋、消毒液、口罩都成了缺手貨,地方新聞台也時而的報道。

時間隨著一天天的過去,正趕上了春季流感大流行,一時間那種怪病已遍布了全國各地,人心惶惶。北京作為新聞重點曝光後,人們才知道了這病的名字叫非典。

突如其來的災難嚴重影響到了人們的工作、生活秩序,大街之上隨處可見戴口罩的人匆匆而過,城市裏漫布著刺鼻的消毒味道,各部門各單位都緊急行動起來,還有專門的專業隊伍進行消毒。

市、鎮(街道)、村三級成立了相應的專業隊伍,進出車輛全部在設有的路閘處消毒,企事業單位還設了體溫檢測點,發現體溫不正常者立即送醫院隔離。車站、碼頭、商場人群密集複雜的地方,既有警察又有醫生,社會處於一片緊張。

到後來學校也停了課,每天電視上滾動播出的新聞也都是全國各地的疫情,還教人們怎麼去預防非典,全國取消了五一勞動節七天長假,白衣天使成了最可愛的人。

墨城庵大隊也接到上級通知,成立了預防非典應急小分隊,設了崗卡。晚生和李明吉天天往村口一坐,對進出村口的車輛消毒,給人員量體溫。

李建文從城裏開車回趟村不知要過多少個關卡,反正進山這西南莊、東南崖和墨城庵的三道卡是必備之所。駕駛室裏都彌漫著84消毒液的味道,還要繁瑣的一遍遍量體溫。

非典的到來給各行各業帶來的衝擊很大,李建文所經營的旅遊業也不例外,隨著非典的影響這生意也越來越慘淡,都到了無人登門的境地。趙茗霞找到李建文商量,就決定櫻花旅行社先臨時關門謝客。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誰都無法改變,還好他們還有果品直銷處這塊牌子。趙茗霞就過來給李小翠幫忙,生意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趙平也覺得城裏麻煩就索性也來到了墨城庵,隻剩下倆女孩子照顧著店鋪,而儲建時不時過來看看。

山高路遠,墨城庵清靜幽雅,環境優美,透紅的櫻珠笑裂了小嘴。這本該是招攬遊客吃櫻珠的大好時候,小木屋卻成了李建文等人的消遣場所。

李威也來投靠了李建文,還有剛剛出獄蔡軍也來到了墨城庵。李建文沒有怨恨蔡軍,還是把他當兄弟看待,坐牢是他命中注定這又怨得了誰呢。

李明獻對兒子又重新跟蔡軍的交往有點生氣,但以李建文現在的名氣也不好跟兒子去吵鬧。

再加上趙平,四個人天天在小木屋裏打麻將,累了就去爬爬山,要不就去南窪水庫釣釣魚,小日子過得倒挺滋潤。而李明獻的小超市卻成了他們的後勤保障,煙酒沒了就來取,兒子來拿老頭子也不要錢。一開始除了兒子以外的幾個哥們來拿煙還給錢,後來都打著建文的旗號來拿也就隻是象征性的記記帳。

今年的櫻珠是大豐收,來李明獻家賣櫻珠的鄉親們絡繹不絕。櫻珠又不敢存貨,西平的李小翠啥時打來電話啥時候才敢收,而現在的需求量又不是很高,的確令李明獻有些為難。

他去問兒子怎麼收,酒氣熏天的趙平說,“一家子的先收,關係近的就多收一點。”

這得罪人的買賣李明獻做起來感到有些不自在,可也沒有辦法。為了錢他也厚著臉皮拒絕了幾家,久而久之鄉親們寧肯去趕集也不願意到他家的小超市買東西。

李夏陽依然在銷售部門默默的工作,非典的連鎖反應也影響到了酒廠的效益。不過他的一條小小建議挽救了樊科長的命運,但對樊成亮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

非典的到來大大製約了各行業的發展,酒廠也在其內。眼看樊成亮危在旦夕,李夏陽的獻言獻策及時化解了危機,並使銷售曲線起死回生,不僅救了樊科長的命也同時挽救了酒廠的損失。

李夏陽見整個城市已漸漸籠罩在非典的陰影之下,始終閉塞於城市的推銷效能不大。給樊成亮提的建議是,迅速組建直銷車隊,拓展鄉鎮及農村業務,將中低檔酒直接送進千家萬戶,並以鄉鎮超市和農村小賣部為重點,用最低廉的價格回報百姓。

短短半月時間就取得了很大的效果,樊成亮的臉上笑開了花。在西平市煙酒副食品銷售行業月銷售量名列第一,受到了總經理的讚揚。樊成亮大大誇讚了李夏陽一番,並對他說,“小李啊,真不愧是大學生啊,我決定從今天起給你漲工資,並拿出每月銷售額總量的1%作為你的獎勵。”

不久,樊成亮提拔李夏陽為銷售科市場開發部經理,全權負責西平市琅琊台酒的銷售工作。

齊小慧聽說李夏陽名利雙收,十分為他高興,然而自己卻高興不起來。非典對旅遊業的衝擊最大,旅行社的經營慘淡就是對西平市旅遊行業的嚴重考驗,她近段時間忙得是焦頭爛額,響應上級號召嚴防非典型性流感嚴重打亂了正常的工作秩序,已經把預防非典作為當前最重要的工作來抓。

這幾天齊小慧忙於奔波全市各旅遊景點,檢查指導預防非典工作。雖然隻是個副科長,可履行的卻是科長一職,白天跑來跑去晚上還要加班加點,還參與了由市機關牽頭,衛生局、環保局、工商局、旅遊局等八部門的聯動督察,隨時還要參加全市的防非典係列工作。

五月本來是旅遊的黃金季節,今年卻成了抗擊非典的戰爭時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終於在聯軸工作了五十多天後一天,齊小慧累倒了。

西平市雖然還處於非典零報告,但齊小慧每天接觸的人多、複雜,都不敢大意。市領導作出指示,還是把她轉入專特病房,安排技術精湛醫生悉心照顧。

剛剛升任招商局局長的齊傳升,擠時間到醫院看望了女兒,鼓勵她病好後要盡快回到崗位上繼續戰鬥。

母親梅玉雖然隻是個副主任,卻很忙。心疼女兒卻又顧及不上,隻好每天打個電話過來尋問一下。

病房一般是不讓外人進得,李夏陽每天就去給齊小慧送束鮮花,寫上一句開心的話,從門口的玻璃上朝裏看她一眼。

齊小慧每次清晨收到鮮花心情很高興,她知道自己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其實還沒有到那程度,但醫生的話是要聽的。在醫院躺了半個月,齊小慧躺實在躺不住了。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齊小慧的旅遊局長才同意她回單位,但一個要求就是要在辦公室呆著調整一段時間。那總要比在醫院裏無所事事的要好,於是齊小慧也就答應了。

齊小慧住院期間,李夏陽無微不至的關懷使她心中產生了深深的愛意,她知道現在抗擊非典的當前又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隻好先藏在了心底。

墨城風雨(二)

非典持續到了那年的秋天,李建文的生意直接受到了毀滅性打擊。趙茗霞離開了墨城庵果品直銷公司,回到了先前的賓館工作,儲建到李小翠店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他沒事就往趙茗霞的賓館跑,天天粘乎在一起,而這一切李小翠不知道李建文也不知道。

超市的需求量也大大減少,店裏堆壓著大量的山楂、柿子、蘋果,秋天漸漸涼爽起來,可這些水果除了板栗之外也開始慢慢的變黴變壞,時間就是水果腐爛的機器。

李小翠天天打電話催哥哥,李建文每次的電話隻是象征性的應付。嶄新的小木屋經過春夏秋的洗禮,也褪去了原本模樣的新鮮。虎朋狗友的隊伍壯大了不少,又增添了一男倆女。一男一女是李威喊來的,另外一女的是趙平領來的。男的叫老五,三十五歲左右,看起來比趙平還要大,也是無業遊民的混子。

李威帶來的女人叫陳夢,和建文一般大,說是他的同事。

趙平領來的女孩叫封雲雲,十六七歲,是西平職業中專的學生。

女人的到來,小木屋的生活簡直就是醉生夢死,男男女女的白天關門大睡,到了晚上就歌舞生平,過著奢侈的別樣生活。屋簷下的紅燈籠已經褪了色,泛白的紙裏還透著點原來的紅色,三盞也壞了兩盞,剩下的一盞還挑著“屋”字獨自在風中搖擺。

煙酒、麻將、女人、男人,充斥著這座飄乎不定的小木屋。李明獻的小超市裏除了剩下油鹽醬醋之類的,凡是能償吃得早已讓兒子揮霍的盡光。

現在正是秋收最忙的時候,李明獻也無暇顧及自己的超市,還是收地裏的莊稼是正事。他知道兒子在小木屋裏幹什麼,這麼堆人都泡裏麵快小半年了,連先前掙的錢也被兒子摳了去。

村裏早已是風言風語,可現在的兒子根本就聽不進自己的勸告。儲建還隔段時間回來給他們進行一下後勤補給,在李明獻看來這裏已變成了一個惡心的場所。

老伴前兩天還念叨,說小翠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挺想念閨女的。每次給閨女掛電話,李小翠說自己守在店裏離不開。在李明獻的記憶中,閨女還頭一次兩三個月沒有回過家。

早晨,李明獻剛接到小翠從西平打來的電話,佳佳超市要一批柿子讓趕緊收購一下。

李明獻溜溜達達朝小木屋走去,王翠蘭正在河邊洗衣服,抬頭瞅見他,狡猾的笑道:“明獻大哥,你這是去小木屋啊?”

瞧瞧四周沒人,李明獻走到河岸蹲下身來,低聲說:“活寡婦,告訴你個好事。”

“去!別活寡婦活寡婦的亂叫,俺男人茂盛可是回來了啊啦!”王翠雲臉蛋紅撲撲的大眼一瞪。

李明獻這才想起周茂盛夏天收麥子的時候從東北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十歲的丫頭,有些尷尬的說:“噢,這岔我倒給忘了。好事你還聽不聽?”

“聽!咋能不聽呢?”王翠雲把手裏的衣服扔在石頭上,走到離李明獻近的地方,眼睛笑著問,“啥好事啊?”

“是這樣,我剛才接我閨女電話說,說下午要一批柿子,現在需求量不是很多也不敢到處吆喝,告訴你,回家去摘吧。”

王翠雲嘴上樂嗬嗬,“還真好事來,謝謝你啊大哥。”

“謝啥啊,咱倆家誰跟誰啊,對了別到處亂傳啊,摘好了就到我家去。”李明獻又囑咐了一遍。

“這差不了。”王翠雲攔住李明獻,指指不遠處的小木屋壓低聲音說,“你不會不知道吧,那裏麵每天晚上男男女女的嘻嘻哈哈,我聽說還有兩個小姑娘,都沒結婚呢這樣不太好吧,他們這樣老是在這裏折騰,可是要出大事的。”

“哎!他嬸啊,我給建文說過啊,可他就是不聽,你說我一老頭子能怎麼著他啊。”李明獻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望著山外說,“也不知道這非啥典的得到啥時候,這樣拖下去可真就要完了……”

李明獻本想跟王翠雲訴訴心中的怨氣,王翠雲的女兒跑來喊她吃早飯,於是欲言而止就朝小木屋走去。

“建文!建文!”李明獻喊了兩遍沒人開門,就朝門一推。門沒有關,開了。

早晨的陽光從門口射了進去,零亂的麻將在桌子上胡亂的散著,空酒瓶躺在地上的,臥在椅子上的,還有爬上窗台的,煙灰到處都是。一股腥臭惡心的氣味迎麵而來,李威躺在外間的沙發上像頭死豬一樣打著呼嚕。

李明獻強忍著難聞的氣味走進裏間,床上東倒西歪的躺著四個人,李建文懷裏還摟著一個光著身子的女孩子。他順手抽起門口的一個掃帚狠狠的打在李建文的腿上,罵道:“你個龜兒子,叫你不學好,給我起來。”

這第二下還沒落下,李建文就給打醒了,懷裏的陳夢也驚醒,瞧見發怒的李明獻尖叫一聲忙拉身邊的被子來遮羞。

老五和摟著的女孩也被驚醒,封雲雲羞得往老五身後躲。老五不緊不慢的摸起身邊的煙來點著,吐了口煙說:“老頭,你想幹嗎啊?大早晨的不在家睡覺來折騰啥啊?”

“我管我兒子,管你什麼事啊?”李明獻這次是真得火了,他拿著條帚指著老五大聲說道。

倆女孩子縮成一團抱在一起,老五根本不瞧他一眼,裸露的胳膊上還紋著一條龍,已經很客氣的道:“差不多就行了,別怪我不客氣啊。”

穿好衣服的李建文下了床,朝老五幹笑了一下,擁簇著李明獻走到小木屋外麵。

“爹,我不是說不讓你來小屋嗎?”李建文叼著煙不情願的指責起父親。

“不讓我來就不來了,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啦,啊!”李明獻繼續斥責著兒子。

李明獻蹲在屋前的水泥圓凳上氣鼓鼓的抽著煙,李建文靠在一株柿樹旁邊也低著頭抽煙,父子倆就這樣沉默的對峙了幾分鍾。

“你妹打電話來,讓收柿子。”李明獻把抽完的紙煙屁股狠狠的擰滅在圓凳的側麵上,指著屋裏頭說,“趕緊讓他們走,別再害人家啦,到頭來還是害你自個。”

然後從凳子上下來背起手朝來路回家走去,李建文望見父親的背影長長的舒了口氣,用手朝自己的額頭啪啪兩巴掌,自語:這不是自己犯糊塗了嗎?轉身朝屋裏走去。

墨城風雨(三)

趙平開車從城裏回來拉柿子,在村口因為給車消毒的事跟晚生動起了手。

“媽的,老子進個村就這麼麻煩,剛才下麵倆村都消過了毒,到這裏還得再囉嗦一遍。”趙平把人打了還理直氣壯的說,“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李明理幾個村幹部聽說在村口被人打了,帶著人就匆匆趕來了。晚生是個很倔強了孩子,被趙平打了兩個耳光也沒有哭,嘴角還掛著牙齒碰出的血。

“這下手夠狠的啊?”穀新遠看了看晚生映出的手指紅印子,攥著拳頭惡狠狠的瞪著趙平。

李明菊手裏握著菜刀從家裏趕了過來,哭著罵道:“哪個狗娘養的,敢欺負我兒子,看我不剁了他。”

眾人攔住了晚生的娘,李明理發火道:“你這是幹嗎啊?打人還有理了啊?”

“報警!”韓霞對趙平的所作所為很生氣。

周茂盛打抱不平說,“打回來,到村裏還容他來撒野。”

李建文聞聽趙平惹了禍,匆匆跑了上來。迎著笑臉給叔叔大爺們賠禮道歉,拽了一把趙平讓他給鄉親們認錯。

趙平見自己再不道歉事情會越搞越大,在李建文的勸說下,又掏出三百塊錢給晚生這才了事。

自這趙平一折騰,好些人家也不願意去果林摘柿子賣給李建文啦,最主要的原因是忙秋收也無暇有這些閑工夫。

返城時,李建文讓趙平把倆女孩子帶回了城裏。李威把建文的桑塔娜開去開發區,老五也好久沒去城裏轉轉,於是就撇下了李建文獨自留在了墨城庵。

中秋節剛過,李明理去鎮上開會帶回了一個測量勘查隊。他們自己有輛依維克,早晨來傍晚去,中午就安排在李明存吃午飯。村裏人對這些生人的到來產生了好奇,前些天在村口順著出村的土路擺著儀器進行測量,而這幾天又沿著神仙河邊在墨城庵與東南崖兩村之間進行測繪。

墨城庵的鄉親是熱心人,有給勘查隊人員送水的,有摘來山楂、柿子的,讓他們感受到了淳樸的鄉情。

李明理向老主任李德貴和上一任主任李明存以及全村黨員傳達了今後三年內西平市村村通水泥路工程的重大決策精神。大家夥興高彩烈的談論起這件事來,幾代人終於熬出了頭。

好消息很快就在墨城庵傳開了,上級領導可能要給村裏修路了,鄉親們心情非常激動。

李建文也親自目睹了這一切,突然心中充滿了信心,麵對冷落半年的生意像注入了一針強心劑。

雖然不知道這修路是何年何月的事,據那些來測量的人來講,報上去後還得等審批,這時間也不太好說。

李夏陽是從齊小慧那裏得知要修一條從西南莊到墨城庵的柏油路,是由市交通局和旅遊局共同牽頭的,小慧說市領導已經開始研究開發鐵钁山的旅遊資源。

據說有一個韓國公司看中了鐵钁山的資源,有意投資進行旅遊開發,還組團前往考察,這件事得到了父親的證實。

齊小慧已經為夏陽謀劃了一個好的差事,鐵钁山開發項目的駐墨城庵辦公室主任。當然這要等到真正引資成功之後,現在告訴他為時尚早。

李夏陽擔任市場開發部經理之後,酒廠的銷售額月月增幅,樊科長不僅喜笑顏開,還常常在經理會上受到老總的表揚。他自然對李夏陽更加器重,倘若不是因為非典的緣故,樊成亮早就安排他到外地旅遊了。

儲建已經有長時間沒來店裏看李小翠了,趙平沒事就泡在這裏。為了減少開支,上兩個月就辭退了銷售員,李小翠辛辛的打理著果品店。

李小翠連自己都記不清這是一天中第幾次給儲建打電話了,話筒複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儲建幹嗎去了?”李小翠生氣的把手機扔在桌子上,發著牢騷。

趙平躺在店裏休息的床上,靠著小翠的被子翻看著一本雜誌,嘿嘿一樂,“誰知道這小子鑽哪裏去了,我也好長時間沒見到他的鬼影子啦。”

李小翠自從儲建來得少了後,自己也懶得回儲建的房子裏去住了,就索性住在了店裏反倒省心。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間,洗了把臉也沒有擦,每次看到趙平來了就朝床上一躺甚是厭惡,衝著趙平說,“你別一來就躺床上,你身上髒不髒啊?”

“哎喲!我說妹妹,你的儲建哥哥不理你,也別朝著我開槍啊。”趙平起身坐在床上,把雜誌撂在了一邊,色眯眯的看著小翠一起一伏的胸脯。

李小翠彎身整理床頭的被子,趙平迅速瞅了瞅店內外空外一人,饑渴的他突然快速的一手摟著小翠的腰一手摸向了她的胸,淫笑著說,“趁現在沒事,跟哥哥玩玩。”

“混蛋!你快鬆手!”李小翠被他這突然的襲擊惹怒了,雙手捶打著他的鹹豬手,臉色已處於驚嚇狀態。

趙平像一頭餓瘋的狼狗在李小翠身上亂咬亂啃,他撕破了小翠單薄的汗衫,豐韻的乳房已顯露在白色的胸罩的外麵,一手按住揮舞亂動的雙手,另一支手去脫她的短褲。

李小翠哭喊著奮力反抗,眼淚流濕了臉龐散落在床單上。這時有輛貨車停在了門口,趙平才收住手趕緊從李小翠身上爬起來。李小翠掙脫後哭著跑進了衛生間,關起門嗷嗷的哭了起來。

貨車是來進貨的,趙平收起剛才的色性,做起生意來。買賣談好了,開著嗓子喊,“小翠,趕緊出來收錢啊。”

李小翠擦幹眼淚,重新洗了把臉。幸好衛生間裏掛著件襯衫,趕緊把撕壞的衣服換了下來,眼睛紅紅的走了出來。

強忍著委屈把錢收好,然後就把玻璃門全麵打開,取了個板凳從在了店的門口處,生怕趙平再來侵犯自己。

趙平厚著臉皮過來道歉,李小翠就跑到了門口的人行道上,不和他說一句話。趙平也後悔起剛才的舉動來,賠了幾句不是就灰溜溜的走了。

李小翠回到屋裏,從裏麵鎖死了店門又大哭了一場。她再次打電話給儲建,還是沒人接,又撥給哥哥也打不通,才想起哥哥的手機在村裏是沒有信號的。

墨城風雨(四)

李建文正帶著蔡軍、李威一起正在家門口的麥場裏卸玉米棒,瞧見妹妹背著小包從上麵走了下來。

等妹妹走到了跟前問道:“小翠,你怎麼跑回來了?誰看著店呢?”

李小翠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忽忽的跑進了家裏。李威和蔡軍也莫名其妙看著好的背影,李建文見情況有點不對頭,就跟著回了家。

聽完李小翠的哭訴後,李建文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炕上,破口大罵:“媽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一定給你出出這口惡氣。”

“還是算了吧,哥!”李小翠還是擔心哥哥的魯莽再惹出什麼是非來,攔住哥哥。

李建文問:“你沒跟儲建說啊?”

“我快一個月沒見到他的人影,給他打電話要麼打不通要麼說有事,他在哪我都不知道。”李小翠委屈的說給哥哥聽。

“這小王八蛋跟我躲貓貓啊!”李建文抽著煙長長吐了口氣。

李威卸完了車,走進院裏喊:“哥,車卸完了,咱上坡吧。”

李建文走出來說,“你們幫我去坡裏拉吧,我得去趟西平辦點事。”

“上午你不是說沒事嗎?”李威接過蔡軍遞來的煙問道。

李建文指指屋裏說:“我妹出了點事,我得去看看。”

看著李建文滿臉怒氣的樣子,李威問:“到底是啥事啊,還這麼急。”

李建文把李威叫在耳邊低語了一番,聽完後李威把剛抽了兩口的煙卷扔在了地上,謾罵道:“這他媽的還是人嗎,這事我去。其實我早就看這小子不地道了,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李小翠從屋裏走出來說:“哥,你們還是別去啦!就這樣算了。”

“算了!沒門。”李威向來就講哥們義氣,“姐姐,這事你甭管了,看我不打挺了他。”

“文文,你要去打誰啊?”西屋的奶奶聽見孫子在院裏的對話,爬在窗台上問。

李建文走過去冷靜的說:“奶奶,沒什麼事,我們在說話呢。”

“噢!沒事就好,可別出去打打殺殺的了。”奶奶自言自語起來。

李建文見李威執意要去,就對蔡軍說:“軍,你還是開車去坡裏拉玉米吧,跟我爹娘說我們去城裏辦點事。”

蔡軍坐過一回牢,可是學得膽小了。本來自己也不想去,要是不表示吧感覺哥們不義氣,幸虧李建文這樣作了決定。李小翠再三叮囑了哥哥一番,千萬別惹出亂子來了,然後坐著手扶車上了坡,李建文開著車和李威進城去了。

路上,李建文想好了。看趙平的態度怎樣,畢竟自己還喜歡他的妹妹趙茗霞,也不能真把他給打了。主要的是去把儲建這小子給找到,這家夥天天躲著藏著在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