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是許諾。

穿白T恤的是許諾。

“她,你認識?”男人扶著地麵站了起來,然後,帶著嘴角一抹奸詐的笑慢慢向我走來。

腳下就跟訂了釘子一般,動彈不得。

許諾看著我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明亮的光,他快速的向我奔來。

我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我抬頭看向滿頭是血的許諾,眼淚就這麼抑製不住的出來了。

是害怕,是擔心,是緊張。

冰涼的液體落入我的手心,甜腥的氣味撲麵而來,許諾的血不停的流著。

像車禍那天一樣,我的手裏全是血。

抑製不住的血。

身子徹底軟了下來,癱在許諾的懷裏。

他緊緊的抱著我,他抬頭望向那個男人,男人突然笑了出來,“馬子長的不錯。”

許諾蹙眉,那個男人突然邪邪的笑了,“把她送我,以後我就不會找你打架了。”

一陣惡心的氣息彌漫著,“你覺得可能嗎?”

許諾揚起譏嘲的笑。

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明明是炎熱的天氣,他的手確實冰涼。

“別怕。”他的手似乎已經滲出了汗。

我點點頭,對他笑了笑,“我不怕。”

他笑了笑。

男人突然陰笑了起來,手一揚,七八個拿著棍子的男人從鐵門走了出來。

“上。”

一幫人撲來,許諾帶著我左踢一腳,右打一拳,體力明顯不支了。

我看到一隻明晃晃的棍子向他打來,心一緊,“小心!”

他仍然抓住我的手,身體一側,撲在我身上,棍子就這麼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接著,無數隻棍子打在他身上,他一動也不懂,他頭上的傷口好像已經不在流血了,我不知道他身上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我哭著,喊著想要推開他,他按住我的頭不讓我亂動,“別動。”

此時的聲音是那麼虛弱。

許諾,許諾。

“有人來了,走。”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急切的腳步聲離開。

我抹幹淨眼淚,不敢動他,“你怎麼樣了?”

“我…沒關係。”

眼淚又開始肆無忌憚,那場車禍的影子飄了過來,它抓住我的脖頸讓我不動彈不得。

許諾慢吞吞的站起身,我以為跟著站了起來,他的身形有些晃動。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頭發,然後一把把我拉進懷裏,“對不起,嚇到你了。”

我搖頭,拚命的搖頭,“沒關係,我們…去醫院。”

話還沒說完,許諾就這樣直直的倒在了我的肩上。

後來,我已經記不清是怎麼把他弄到醫院的。

難聞厭惡的消毒水氣味…

許諾的頭上纏滿了繃帶,他虛弱的樣子和他一樣讓人心疼。

不得不否認,許諾像他的地方有很多。

他無時不刻在讓我記起他,想念他。

這樣的我根本沒辦法從回憶裏走出來。

可是,許諾,你為了我這樣,我該怎麼彌補你,該怎麼回報你。

我捂住嘴巴,全身都痛了起來。

他們倆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我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許諾醒來。

他拍了拍我的頭,我的身子僵住。

這點和他不一樣,他愛摸我的頭。

我扭過頭,臉上還有沒幹的淚水。

“為什麼去打架?”我有些憤怒的抬頭問他。

他的眼底滿是笑意,這種時候他還笑得出來?

“因為不爽。”他的回答讓我怔然,氣得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扭過頭,不想跟他說話。

“好了,我這不沒事嗎。”他又拍了拍我的頭。

我生氣的把他的手打掉,他的笑意僵住,“以後別再去那地方。”

我愣了愣,點了點頭,沒說話。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家。

腦袋裏轟隆隆的,就跟打雷一樣。

第二天早上八點才起床,顧不上吃早飯,乘上公車就急忙忙的走了。

走進教室的時候,Miss牛在上課,好在她對我的印象還不錯,所以也沒打算把我遲到的事情弄大。

我驚訝的是,許諾居然趴在教室最後一排睡覺。

頭上的繃帶也不翼而飛了。他的傷口我也沒看到。

真是個怪人。

藏盡一生心事的名字

周末,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著。

這雨下的不大,卻也不見停。

韓霖之的照片依舊安詳的立在那塊悲涼的地方。

就算曾經怎樣的美麗,到最後,也不過是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痕跡。

又何況愛情。

我記得路曉昀走之前說的話,她說有空的時候幫我去看看他。

路曉昀,原諒我前幾日沒有來看他。不過,現在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