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嵐聽到女兒的慘叫聲,嚇得扔下手中的筆衝了出來,看見子葳蜷縮在地上滿臉是血,驚恐地撲過去,抱住女兒問:“孩子,你怎麼了?子葳,子葳!跟媽媽說,你怎麼啦?”
子葳哭泣著鬆開手,她的額角撞開了一個兩寸多長的口子,血正源源不斷地湧出來。若嵐瘋了一樣喊著:“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啊?”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湧了出來。婆婆去世後,她在這世上的親人又少了一個,如果再有誰出現意外,她知道自己會受不了的。
晏明坐在沙發上,仿佛離魂一般,看著女兒滿臉鮮血地躺在自己腳邊,但他竟然一動沒動。
“媽媽,沒事。怪我自己,是我後退時絆到了椅子腿……”子葳看見媽媽用仇恨的目光盯著父親,趕緊解釋道。若嵐沒有說話,她抓起一條幹淨的毛巾捂住孩子的傷口,半扶半抱地帶著子葳來到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子葳的額角縫了七針,若嵐心疼地摟著女兒,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子葳安慰道:
“媽媽,縫針的是我,我都沒哭,你倒是哭什麼呀!我沒事的啦!真的,保證明天又會活蹦亂跳的了。”
說著,她拿出紙手帕為若嵐擦去淚水,偎依在她的懷裏。若嵐抱著這個自己至愛的孩子,又感動又難過,她不知道晏明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如此凶狠地對待子葳,不管怎麼樣,子葳是他的親生女兒呀,哪有看著女兒受傷倒地卻不管不問的道理?難道他的心是鐵石做的?
回到家裏,若嵐看見晏明還是麵如死灰一般坐在沙發上,竟然一點位置也沒有移動。他盯著地上子葳的血,但眼神卻是渙散的。
若嵐沒有理睬他,她扶著子葳回到臥室,讓她在床上躺好,叮囑她不要亂動。然後倒好水,拿著藥回來,坐在子葳床邊,她小聲問子葳:
“寶貝,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跟媽媽說說。”
子葳對父親今天的反常舉動也感到奇怪:
“我按照你說的,給爸爸泡了杯茶,是他最喜歡的西湖龍井。我把茶端給他,他就像沒看見我似的,我又叫他喝茶,他就叫我走開,讓我別煩他!然後我嚇得往後一退就絆了一下,磕到椅子角上了。”
若嵐斷定晏明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否則他不會有這麼奇怪的表現。她正胡思亂想,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她走出來一看,隻見晏明神情恍惚地拿過自己的包,夾在腋下,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傷了女兒竟然還若無其事地出去了,走時連吱也不吱一聲,太過分了!若嵐氣壞了,衝出門朝著晏明的背影喊道:
“晏明,你太過分了!子葳傷成這個樣子,你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你的心事鐵打的嗎?她怎麼著也是你的女兒吧!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
晏明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佝著腰,低著頭,慢慢地走著,連頭都沒回一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若嵐感到無助極了,她兩腿發軟,整個人幾乎要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