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奶奶做事很仔細,她把子葳的春秋季衣服和冬夏季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破的重新補好,小的拾掇出來,整整齊齊地疊好,交給若嵐處理。才幾天功夫,若嵐就很放心地把家門鑰匙交到了她的手裏。
若嵐上班了,生活漸漸開始規律起來,每天的閑暇功夫都花在了子葳身上,反而無暇顧及丈夫晏明,對此,晏明頗為不滿。漸漸的,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了,有時甚至到淩晨一兩點鍾才醉醺醺地回來。若嵐雖然不開心,但是想到男人在外拚搏的不易,又忍住了。一天,若嵐好言相勸:“晏明,最近你回來得太晚了,不但影響自己的休息,也影響到孩子的睡眠。長期這樣晚睡早起,你的身體能吃得消嗎?以後晚上早點回來好不好?”
晏明冷冷地說:“我回來那麼早幹什麼呢?除了看電視,還能做什麼?”
若嵐有些生氣了:“你不能帶子葳玩玩嗎?”
“我沒那個耐心!”生硬的回答讓若嵐半天無語,她意識到丈夫變了。
子葳十個月的時候,若嵐發現自己又懷孕了。她鬱悶得幾天吃不下飯,這件事告訴晏明還是不告訴呢?晏明和他媽媽的想法一樣,希望若嵐再為自己生一個兒子,但若嵐不希望丟掉工作。她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婚姻產生了危機感:晏明越來越讓我感到難以捉摸,看不透,如果真丟掉工作,他會養活我跟孩子嗎?她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這次和她懷子葳時的感覺完全不同,懷子葳時,若嵐吃不下多少東西,時常嘔吐,對自己最不喜歡吃的葡萄反常地愛吃,每天都要吃上不少才行。但這一次懷孕,她根本沒有什麼感覺,能吃能睡,一切照舊。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也不反胃嘔吐。若嵐意識到,這一次懷的應該是個男孩。要還是不要?她為此糾結不已。她的內心深處希望能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陪伴子葳,但現實情況不允許她再生一個。晚上,若嵐猶豫了很久,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晏明,但她沒有說出自己的感覺:這次懷的是男孩。她問:“你有時間陪我去打胎嗎?子葳才十個月,咱們不能再要一個啊!”
這一陣子,因為生意不景氣,晏明心情很不好。他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你明天去請假,我下午帶你去醫院。”
若嵐鬆了口氣。
第二天下午,若嵐走進了醫院。這家醫院是晏明的業務單位之一,若嵐進去的時候,晏明陪著笑臉請求醫生多關照一下若嵐:“張醫生,我老婆膽子小,怕疼,勞煩您親自動手,有情後感!有情後感!”
張醫生笑著點點頭進去了。不大一會兒,就聽到門裏傳出若嵐壓抑的呻吟聲,晏明抹抹額上的汗,焦急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半個小時不到,門開了,臉色蒼白的若嵐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晏明急忙走上前去將她攬在懷裏。跟在若嵐後麵走出來的張醫生笑著跟晏明開玩笑道:“我說小晏啊,這次是個男胎,你要是把他保下來,可就是兒女雙全嘍!”
晏明的臉色一下變了,兒子!居然是兒子!他懊悔不已,回家的路上,他還在哀歎:“我的兒子啊!怎麼就跟你爹沒緣分哪!早知道是兒子,我怎麼也不能讓你給打掉啊!”若嵐暗笑,她裝出一副後悔的樣子說:“是啊,是啊,你那麼喜歡男孩,早知道咱們把他留下就好了。”
“老婆啊,等你身體養好了,咱們再製造一個怎麼樣?”晏明仍舊沒死心。若嵐連連點頭:“好啊,好啊!不過,孩子呢,不是想生就能生的。醫生說我子宮受損比較嚴重,估計三五年內不能再懷孕哦。”
其實,這些完全是她的托辭,在流產結束時,她要求醫生給自己上了節育環,這下可就省了不少心,至少不會一不小心就懷孕,讓自己受罪。但晏明並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