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宴會請的是吳簫的同學,一個豐滿漂亮的女人,她和她的丈夫一前一後走進來,吳簫連忙賠著笑臉迎上去:
“佩佩,你越來越漂亮啦,看起來就像二十幾歲的大姑娘,真讓人羨慕啊!”
那個叫佩佩的女人一邊抱怨天熱,一邊笑嘻嘻地說:
“吳簫,你的身材才叫我羨慕哪!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好身材,保證每年都去香港買衣服!喲,明超學長也在啊!哈哈,你還是吳簫的忠實擁躉吧!”
周明超笑嗬嗬地走過來跟佩佩的丈夫握手寒暄,兩個男人很快就談起了生意經。女人們則聊著時尚話題。賓客們陸續到了,主要是佩佩叫來的教育局的有關領導,吳簫和若嵐一個都不認識。佩佩把那幾個人分別介紹給他們,吳簫領著若嵐一個個點頭問好。若嵐覺得自己很不適應這樣的場合,真希望能趕緊結束,好快快回家。
酒宴開始了,眾人依次落座,吳簫微笑著敬酒,一圈下來,切入正題,她叫若嵐站起來一個個敬酒,然後滿滿地斟上一杯酒說:
“今天請各位小聚,主要是為我的外甥女若嵐的工作。這孩子命苦,我姐和姐夫走得走,丟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我這個小姨再不關心她,這孩子就沒活路了……”
吳簫的聲音有些哽咽,眼裏泛起淚光。在場的賓客趕緊勸慰,大家紛紛獻計獻策,說得熱火朝天,隻有周明超微笑著,一個字也不說。
半個月過去了,毫無動靜。吳簫急壞了,她不斷地打電話給這個打電話給那個,但是,得到的都是含糊其辭的答複。這些人各有各的理由,總而言之,就是無法幫她。吳簫無奈之下找到佩佩,佩佩也無計可施:
“那個姓楊的跟我說有希望的啊!難道這家夥耍我?唉,吳簫,你別急,這個年頭,求人辦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你隻能普遍撒網,期待能有回報了。”
又是幾天過去了,還是毫無消息。再打電話 ,他們幹脆連電話都不接了。吳簫氣得不止一次拍著桌子罵:
“這些可惡的家夥!說人話不做人事!吃了喝了拿了,卻不幫忙。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們連起碼的道義都不顧。沒本事就別收人家禮啊!”
若嵐這才知道,小姨為了自己的工作還特地準備了禮品一家家賠著笑臉送去。
“看來隻有走最後一條路了。”
吳簫咬咬牙,終於下了決心。
若嵐怯怯地看著小姨,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成了吳簫沉重的負擔,有了這樣的想法,她就變得格外敏感。她很希望知道小姨說的最後一條路是什麼路,但是吳簫隻是苦笑著說:
“若嵐,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開心地過好每一天就可以。”
如果若嵐知道吳簫將要為自己的工作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許她會阻止吳簫,但吳簫卻沒有告訴她。吳簫很清楚,隻要自己願意付出這個代價,那麼,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她之所以一直沒有走這條路,就是因為這一步一旦邁出,就會很難控製。
吳簫撥通了周明超的電話:
“明超,晚上有空嗎?我想跟你談談。”
不到一個星期,若嵐就接到了教委人事科打來的電話,通知她到黃河路一小去報到。她的工作問題解決了,但若嵐卻高興不起來,自從那天吳簫跟她說要走最後一條路之後,她就一直神思恍惚,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怎麼問她,她都不說。最多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