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嵐沒聽懂他的意思,疑惑地側過頭看他,郭繼仁紅了臉,不過,天黑,若嵐沒看到。郭繼仁把手撐在田埂上,右手卻意外地觸到了若嵐的手。他心裏一動,順手握住了她的手,若嵐愣了一下,紅了臉,但沒有掙脫,由著他就這麼握住。郭繼仁的心咚咚直跳,他既興奮又慌亂,握著若嵐的手,他覺得自己開心極了,幸福極了。就這樣,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聽著田野裏的月夜奏鳴曲,直到郭繼仁的媽媽喊他回去安排同學們的住宿。
那一晚,幾個女孩子擠在兩張大床上,男生們幹脆就在堂屋的地上搭地鋪胡亂睡了一夜,而郭繼仁的父母和哥哥則到鄰居家借宿了一夜。
第二天,一群人在郭繼仁的帶領下,過河到街上趕集。渡口隻有一條船,郭繼仁將手攏在嘴邊,遠遠地朝對岸喊:
“三表叔,我們要過河啊!”
老艄公嘴裏叼著根自製的煙,眯縫著眼朝河對岸看,當他看清是郭繼仁時,邊笑著揮手喊道:
“哎——馬上就來!”
船下完了客,對岸等候的人立刻跳上了船,十多分鍾後,渡船停在了郭繼仁他們麵前。郭繼仁朝艄公笑笑,忙招呼同學上船。要下船時,郭繼仁將早就準備好的船錢交到艄公手裏,艄公不好意思要,要退給他,郭繼仁認真地說:
“三表叔,你長年累月撐船擺渡,比他們種田還辛苦。這河兩岸可就全靠你呢。如果你都不收錢,日子怎麼過呢?”
老艄公隻好接了錢揣在口袋裏,笑嗬嗬地叮囑郭繼仁:
“暑假回來,上我家去吃蓮蓬啊。我家塘裏今年栽了不少藕。”
集市上熱鬧非凡,今天恰好逢到趕集的日子。一群嘰嘰喳喳的學生夾雜在人群中格外搶眼,惹得一街上人都朝他們望。郭繼仁不時遇到熟人,他笑嗬嗬地跟大家打著招呼,邊走邊跟他們敘著家常。
若嵐和幾個女孩子對集市上出售的農副產品很感興趣,蹲在人家攤位前看看這個,摸摸那個,舍不得離開,攤主也不嫌他們煩,樂嗬嗬地回答著姑娘們的問題。郭繼仁看看太陽 ,時間不早了,他趕緊催她們:
“快走啦!再不過河回去,就趕不上今天的班車了。”
姑娘們這才笑著鬧著跟在他身後往渡口走去。趕回家,郭繼仁的媽媽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雖然簡單,但是味道很好。她一個勁地勸大家多吃點,若嵐想到自己的媽媽,心頭不禁一酸,捧著碗低著頭吃,一句話也不說。郭繼仁看出了她的心思,湊到她耳朵邊小聲說:
“等放暑假的時候,你到我家來住些時候吧,我媽說她很喜歡你,她說,要是有你這麼個乖巧漂亮的女兒,她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若嵐勉強笑笑,放下碗去收拾東西。
回到外婆家,若嵐的腦海裏總是浮現出郭繼仁一家溫馨幸福的生活場景,她很羨慕他,想起他說的那番話,想到他牽過自己的手,若嵐的臉有些發熱,她能感覺到,郭繼仁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