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歲 第二十章 嘿,打麻將(2 / 2)

包子李虎背熊腰,光頭凸腦,包子臉,大嗓門:“二索!”那二索被他有仇似地摜到桌麵上,咚地一聲,痛苦地連翻幾個筋鬥。

“哎,態度好一點行不行?心髒病都要複發了,麻德真差!”油條張一橫鳳眼,撇嘴說。油條張三十幾歲的婦女,瘦瘦高高,真如油條,隻是皮膚極是細膩,不似出鍋的油條那樣焦黃,倒如油條的前身那樣白皙。

“嘿,自摸!”拉麵徐宛如被中國古代四大美人齊親了個嘴,半咪著眼,用中指和無名指護著牌身,大拇指來回摩擦著牌麵,手在空中劃出不規則的漂亮的弧線,弧線尚隻一半已憑大拇指末梢神經得知牌麵真相,猛一拍,亮開,“卡八萬!”果是紅紅的八萬呢,“門清一條龍!幾多炮?幾多炮?”拉麵徐話音渾厚有力,當可繞梁三日不絕,興奮得連酒糟鼻尖上的紅也一點一點向外漾著。

“一條龍自摸十炮,卡加十炮,門清加十炮,一個發財,三十一炮。嘿,你小子摸什麼的手啊?”油條張玩笑地一巴掌拍到拉麵徐的後腦勺上。

“嗨,手氣不好,出門摸摸屌。”包子李牌一推,起身奔向衛生間。

“摸你老婆的‘二索’都沒用!”油條張朝包子李寬厚的背影啐了一口,笑說。

這一場麻將下來,吳江水真是一波三折,上午是孔夫子搬家--淨是輸,兩百元打了水漂。中午吃過麻將老板娘提供的五元麻將快餐,嘿,有如神助,七對子,清一色,碰碰胡,稀裏嘩啦,不僅將兩百元撈了回來,且贏了兩百元。再看,包子李一臉頹喪,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好比早晨沒有賣出留到下午癱在蒸籠裏的大齡包子。拉麵徐還算坦然,談笑風生,他上午贏下午輸,基本打個平手。油條張唉聲歎氣,不停地罵自己的手氣,也不停地喝紙杯裏的白水,仿佛要將輸去的錢折合成這白水喝回來。

下午五點最後四圈結束,麻將老板娘早將吳江水早晨買的已聽了一天麻將聲的菜笑盈盈地遞了過來:“小吳,手氣不錯啊,摘菜了!明天繼續哦。”

“繼續個屁,一個星期莫叫我打麻將了哦?”包子李向麻將老板娘吼道。

“你哪裏輸了喔?”麻將老板娘並不計較,笑問。

“還不輸?一百五十多。”包子李正數著自己手裏亂七八糟零散的票子。

“一百五,嘿,包子李呀,賣一個禮拜的包子也賣不回來吧。”拉麵徐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