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有氣死人的功能(1 / 3)

“四姑娘,二爺家的宴席午時開席,現下天未見亮,怎麼就起來了?”

時值初春,天色未亮。南朝第一商賈秦家二爺的獨子秦銘高中狀元,整個秦府紅綢高掛,下人們弄出一派叮叮咚咚之聲,擾得四周雞犬此起彼伏。

秦家三房院落位於秦家西北,與二房之間隔了個大房,離二房較遠,原本隻能聽到些許聲音,奈何這秦家四姑娘秦溪是個眼盲的,聽力出奇的好。

“太吵,出去透透氣。”

秦溪年芳十六,生得一副天姿好皮相,一身白衣似雪。由於眼盲的關係,秦溪沒有梳繁瑣的發式,一根鵝黃飄帶隨意把頭發一栓就算完事。

“甲子。”

秦溪輕喊,一條原本耷拉著腦袋趴在門外的黑色大獒登時一個機靈起身,足有四尺之高,炯炯有神的眼神帶著王者之風的智慧與深沉。

“情緒不高,不開心嗎?”

秦溪見甲子甩著腱子肉奔來,搖著尾巴圍著她‘哼哼’轉悠。

摸了摸甲子的頸項,遞給出一大塊肉幹,甲子發出兩聲低沉的、渾厚的嗚嗚聲,將肉銜進嘴裏,高傲地搖著尾巴率先出門。

秦溪笑了笑,緩緩行走間,步伐輕盈,沒有瞎子該有的磕磕碰碰。

“呸!傲氣個什麼勁兒?一個隻能和狗說話的窮瞎女,不就是仗著個薛家的婚事?也不想想這些年薛家公子理不理你!別以為銘少爺中了狀元薛家就不敢退婚,那是二房的榮耀,還能讓三房沾了光!”

丫鬟衡芳罵罵咧咧收著一屋子狼藉。她運氣也是背!年前被大房派遣過來伺候這麼個不中用的主子,半點油水撈不著!

想到這個,衡芳氣得心窩子疼,不由看了一眼那氣定神閑的背影,想起伺候這半年,總是見著這瞎子氣定神閑走路,出門不讓人跟著。“帶條凶神惡煞的狗還不牽著,也不怕咬了人!”

衡芳輕哼一聲,端著水盆出了房門。

秦溪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出了院落,驟停在拱門之後,用心聽了一下四周的動向,確定四下無人,蹬足一躍上了房頂,隻見那房頂之上一抹白色一晃而過,落入後山的竹林。

竹林深處有一間破舊的茅草屋。

茅草屋裏隻有一張桌子,四條板凳,一張床,和戴著黑色麵具躺在床上睡覺的郭策。

秦溪一路輕功,駕輕就熟地到了茅草屋前,甲子也在這時狂奔而來,秦溪以二指揮了個‘離開’的手勢。

甲子低嗚一聲,慵懶地朝著竹林而去。

秦溪輕輕推開房門,平息靜氣朝著木床上走去,往床前一站,睜著的眼珠子裏一片漆黑,耳朵裏是郭策氣息流動的頻率。

確定了郭策的臉,秦溪嘴角微微一勾,伸手就往那麵具而去……

郭策睜開眼來,伸手捉了秦溪的手腕。

秦溪這回沒有像往常一樣出手還擊,而是借勢倒在郭策的懷裏。

“……”郭策身軀微僵。

秦溪反手一拉,郭策的麵具落入手中,灰白的晨色下,露出一張驚人容貌來。

“師父,我成功了。”

秦溪已然翻身坐起,笑嘻嘻揚著手中麵具,眼中光亮如漫天星辰一般泛著幽幽的光華。

“……”郭策微愣了愣,翻身下床,身軀矯健地走向木桌,倒了杯冷水喝下,側目看去,冷說:“我怎麼教了你這麼個徒弟?一個有婚約的姑娘,如何做出方才那般失禮行徑?”

“……”秦溪沉下臉,悶了一會兒,氣笑了:“那薛青楓什麼德行師父不比我清楚?少拿婚約說事,你自個兒說如果能揭下這麵具,就讓秦溪摸摸你的樣子,師父不過是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