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鳳長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冰河雙手抱臂:“你要知道,我們的一切行動皆由上天注視。
“我是目前與天界距離甚遠的海洋神位繼承者,我們水下的兵將實力不容小覷——你又是青丘來客,我們二人踏入人間,勢必攪起風雲,怎會不被天人監視。”
冰河眯起一雙清澈的龍睛:“他們向來如此。當權者總是怕握住的權柄落入他人之手。”
“我們經過浮玉山時受山鬼大人庇護,他們應該也知道吧?”鳳長歌問,“既然如此,他們應該知道,我們是——”
“是屬於女媧大神的陣營。”冰河接口,“如今的天人即使權力滔天,也不敢對創世女神造次。——隻是,”冰河淒涼地笑了笑,“她也隻有這一點猶在的餘威了。‘女媧娘娘的麾下’目前隻是一個榮譽而已,所有想要獲得實際好處的人都必須受天界封賞。所以古往今來,有那麼多各神座下的仙人受了天帝之旨,得封名號,享受香火。隻有匿於名山大川、聲望和實力蓋過天界、天界卻又深知其不會出世掌權的隱世仙神,或者背景強大的神仙才不需要天上的好處——”
“比如你。”鳳長歌插話。
“還有你們,已經退隱的青丘人。”冰河抬手幫小狐狸撩了撩頭發,“——不然,凡是要養家的小仙,都需要得到天界的封賞。”
“所以天人做了什麼得到了治理三界之權?”鳳長歌歪頭問他,“你講的這些我們的書中都沒有。”
“因為你們的先祖不想讓你們趟這渾水吧。”冰河點頭。“但既然你是被選中的後人,並且按照指示來到每一個有著重大而隱秘的曆史的地點,這渾水我們想必趟定了。——畢竟,如果想要這個世界得到改變,就必須有人踏向無人涉足之境。”
“好吧。”鳳長歌心中明了。
“夜闌呢?”頓了一會兒,她驚問。“怎麼會一直都不見她?”
“她在這兒。”柳如是遊過來,巨大而漆黑的蛇尾在石板地上沒有一絲聲響。“真是粗心啊,你們兩個。她的靈在這裏,身體已被我碾碎。我用這十萬大山裏搜羅來的珍奇靈藥加上一點自家的蠱術,給她做了活死人肉白骨的浴湯。她本是鮫人,泡在那裏,不出七日便可重獲肉身。”
“既然如此,”冰河的衣袂翻飛,“就在此地再留七日。”
冰河已換下白袍,轉而穿上苗疆特有的衣服。
這鮮豔而頗具族群特色的衣飾襯著他琥珀色的眼睛,仿佛一位下凡私訪民情的天仙,比平時更多了幾分親切之感。
“於是……”鳳長歌沉吟半晌,捋了捋自己的思路,“那,所以,我們既然受人監視的話,我們該怎麼辦?我們隻是來遊學的啊。”
“在去了那兩個地方之後,你還以為你隻是一隻來遊曆人間的尋常小狐狸嗎?”
冰河拍了拍自己的袖子,鮮豔而毫不落俗的苗族衣袍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哎呀,別拍啦,人家給你的是全新的衣服,一點也不髒。”鳳長歌叉腰。
冰河抬眉,鳳目清澈,眼神裏泛起些微的漣漪。
“你管我。”
煞風景的發言。
“……”青丘的小狐狸表示自己好想上去往他的肩上捶一拳。
但估計他會把自己抓住。
算了,以後攢起來一起算賬。用切磋劍技的方式。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