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過程比我預想的要長。
倒不是碼字慢,19年末便寫成了四十萬字的初稿。
可進入修改之後才發現,自己想簡單了:邏輯生硬,錯別字一堆。
於是大半推翻不要,重新再來,又修改了一年。
開始時,每晚睡前幻想著能翻拍成電影,時常激動的翻來覆去,忘乎所以。修改到後麵,便味如嚼蠟,終日都在與疲憊和無奈作鬥爭。
好在2020年還真的就是個不平凡的一年,元旦伊始,網紅開著奔馳進了故宮,女學生舉報了教授,張誌超出了獄。一場病毒災難在全球蔓延開來。
大事們似曾相識,原來一切的一切真有模板,伏脈千裏,激起不少回憶。慶幸的便是沒了諸多應酬,倒也專了心。
一改改到2021,時間啊時間,生硬的讓人乏味。
疲憊了,索性就把這篇叫做“的話”吧,因為若是叫前言,感覺便擺出了一張文鄒鄒的臉;若是叫做“序”,又與後麵沒什麼關係。身邊搞過文字的人都說,文字是很個人的東西,那我就叫它:“的話”。
嗯,我是個不愛守規矩的俗人。
俗人也有個寫作的夢想。說來可笑,寫作這事,對曾經的我而言,本不會遙遠到用“夢想”這個詞。
小時候苦於“文字工作”的母親威嚇,也曾哭喪般日複一日的背課文。背著背著,成績雖沒上去,倒是多了個愛看書的習慣。
有些似好學生般裝逼了,其實我一不看史,二不看傳,最愛看的隻有和散文。家裏人倒也不攔著,對於他們那個年代的人來說,“開卷有益”,總歸是比玩兒遊戲好的。
於是偏科越來越嚴重,但自己經常敢提筆寫點兒什麼。寫了些什麼呢,十五六歲的年紀,網絡上已經飄起了韓寒和郭敬明兩麵大旗,螢蟲之光,不敢與之爭輝。
我便另辟蹊徑寫幾首酸詩湊湊熱鬧。後來看的人多了,便改寫個三五千的短篇。將東西寫在本子上,同學間傳閱。
還能回憶起來的有個“都在酒中”。說的是一個生在釀酒人家的浪蕩公子,想靠著跟人比喝酒過日子。
其實哪喝過幾次酒,無非是用晚飯時間偷偷在拉麵館兒裏破破戒,合著夏日傍晚的一絲清涼,來瓶本地的“大棒”。
那時與我一起嚐這禁果的,便是這書中的另外三位主人公。那是我高中時三個最好的朋友,跟我一起被班主任戲稱為最難管的“四大天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三位當年人五人六的校園“混混兒”們,竟然在十年之後都成了“體製內”的好員工。
隻有我這考試實在不靈,寫了些酸詩破文,就趕緊滾去為高考找出路了。考了個藝術,揣著一摞發表過的文章,走進了考美術的考場。
抓起了畫筆,自此就再沒寫過什麼。
大學畢業之後回老家待了些時日,才發現圈子不同了,與其他“三大天王”能聊的越來越少。琴棋書畫變成了柴米油鹽,閑扯中不過領導破鞋,上升的房價,費心費力的媳婦孩子。
小群裏約打球的信息也不見了,其中的兩位,已把頭像換成了孩子的天真笑臉。
即便是科比離開世界的那天,本以為會稀裏嘩啦的朋友圈,依舊是一片陰沉的惶恐,隻是偶爾夾雜些絕版球鞋的鏈接。
曾讓我以為會狂熱一世的少年們,隨著生活的馬不停蹄越來越麻木,在三十歲的繁雜瑣事中保持著沉默。
也許有天再翻衣櫃的時候,會看見那一件曾經代表著信仰與尊嚴的黃紫色球衣。
那時會有一聲歎息吧,而後將它疊進箱子裏。
我慢慢明白,人生是難回頭。
好在你們曾經來過。
再與文學有交集的時候便是研畢之後,頻繁往來北京與老家的飛機上,為了在“高端人群中”維持住“文藝青年”的麵子,總在機場的書店買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