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時毫不留情地反駁他:“這用你操心?”
賀棠溪立馬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向嘉時說得對,這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而且他對林靖予確實是很依賴很依賴的,小時候自賀棠溪有記憶起都是林靖予一直陪著他,陪他上幼兒園,牽著他的手帶著他去玩兒,在他所有的開心記憶中,陪著他的人隻有林靖予。
換句話說,林靖予給予他快樂。
因為林靖予的存在,賀棠溪才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可憐。雖然他沒有一個好的原生家庭,雖然他媽媽早逝爸爸不怎麼管他,但是還有一個人是關心著他愛著他的。這對賀棠溪來說就足夠了。
要是世界毀滅了,他隻能選擇讓一個人活下來,他選林靖予。
要是讓他在心底給所有人按重要性排個序,第一毫無疑問就是林靖予。
可現在賀棠溪隻要一想到林靖予和周長吟在一起牽手擁抱,他心底就難受,那是連綿不絕的鈍痛感,他無法忽視也不能忽視的痛苦。
雖然理智上他知道林靖予談戀愛和他沒有關係,但他在情感上就是不能接受。
“我很招人煩嗎?”賀棠溪突然開口問。
“他煩不煩我不知道,我有時確實是挺煩你的。”向嘉時轉頭看向賀棠溪,他臉上的表情很失落,看得他心裏都有一些難受。賀棠溪也挺可憐的,他想。
向嘉時撞了一下賀棠溪,又伸手摟住他,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肩。
“騙你的,我不煩你。”
向嘉時又補了一句:“不過周長吟肯定挺煩你的,那個姐姐真的是……”
他倆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走到了欄杆旁站著。下麵操場上全是人,高三班下節課上體育課。
賀棠溪在一堆校服中一眼就看到了林靖予,他正和一堆男生在籃球場那兒打籃球,賀棠溪趴在欄杆上,緊盯著遠處的林靖予。
向嘉時也趴了下來,他也看到了那邊籃球場上的林靖予。有些人就是自帶光環,從不會淹沒在人群中,並且一眼就能讓人看見。
賀棠溪看著林靖予,心底的情緒慢慢緩和了下來,他視線向旁邊一移,就看到了在籃球場旁邊站著的,懷裏抱著校服還拿著水的周長吟。
向嘉時也看到了,兩人都默默地看著那邊,看到林靖予打完籃球跑了過去站在周長吟身邊,周長吟把水遞給他,林靖予擰開瓶蓋,仰頭喝著。
他們看著,周圍的人也都在看,賀棠溪知道這些人絕對是在起哄,他想,其實自己周末的一次破壞也沒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
下麵兩個人,他們俊男美女,無比登對,他又算得了什麼呢?
賀棠溪長長歎出一口氣。
向嘉時也跟著歎了一聲,雖然他知道現在說這些話對賀棠溪來說有點殘忍,但他還是狠了狠心說出口。
“你看得到的畫麵都讓你這麼難過,你看不到的地方人家倆不更甜蜜?”向嘉時拍了拍賀棠溪的肩算作安撫,“兒子大了,也得允許他爸談個戀愛享受一下愛情吧?”
賀棠溪還盯著那邊,他聲音發悶,很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向嘉時心下鬆了一口氣,今天是天時地利人和,讓他能把周長吟交給他的任務這麼高速有效地完成。
看著旁邊蔫了吧唧的賀棠溪,他又瞎出主意道:“你要不也試著談談算了,轉移一下注意力,別老盯著林靖予,這樣估計能好受一點。再說了,喜歡你的人還不少呢。”
“你怎麼不談?”賀棠溪反問向嘉時,“冰山小王子?”
在所有的外號裏向嘉時最最最討厭這個,每每提起這個外號向嘉時就要炸,他不高興就冷著個臉,於是這個外號傳播得也就越發廣。那些女生在背後這樣叫他向嘉時可以全當聽不到,但是賀棠溪每次在他麵前這樣叫他就是故意在撩他的火。
“賀棠溪你是不是想死?我殺了你!”
回到教室之後賀棠溪重新從桌鬥裏掏出那封粉紅色的情書,他打開信封,把裏麵寫的內容胡亂掃了一遍。
他現在腦子裏全是林靖予和周長吟站在一起的畫麵,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把信的內容好好地看上一遍。
賀棠溪想,或許向嘉時說得對,林靖予和周長吟不是他不高興想搞破壞就能破壞得了的,他也不能這麼自私,隻為了自己開心就把林靖予永遠地綁在自己身邊。
林靖予就算現在不戀愛,以後也會戀愛的,難道他就永遠生悶氣下去嗎?
他應該轉移一下注意力,不能整天整天隻盯著林靖予了。
賀棠溪眉頭皺得很緊,他猶豫了很久,然後在桌上隨便拿起一支筆,在信的下方空白處潦草地寫道。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