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左手拿著扇子,用力扇著,火爬升的方向也很奇怪,從左往右。
而右手時不時加入一兩種草藥,看似毫無章法,卻是從草藥的大小區分,草藥越小,排在越後。
就這樣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忽然,沈鶴的手好像沒力氣似的,扇的非常慢。
而就在這時候,吳老頭眼神忽然凝重起來,並且帶有一絲驚訝。
其實,沈鶴雖然扇得慢,卻是非常費力的。
因為他把真氣灌入扇子當中,每扇一下,風力都比之前大出數倍,而且這真氣就盤繞在小鼎周圍,凝而不散,吹起的火焰變成螺旋狀,讓小鼎的溫度非常均勻。
這是非常少見的煎藥手法,因為一鼎草藥,品類駁雜,重量不一,密度也不一樣。
草藥浸泡在水裏,重的下沉,輕的上浮,而小鼎置於火上,底麵的溫度最高,上麵的溫度最低,這樣就造成了漂浮在上麵的草藥,沒法充分的釋放藥性,最後熬出來的湯藥,終究是差了點。
吳老頭特意選的這些草藥,其實湊不出一張完整的藥方。
他完全是胡亂寫的,一來考究這些人的基本功,二來就是為了難為這最後一道煎藥的人。
他萬萬沒有想到,沈鶴竟然破了他的這個設計。
而且煎藥的火候恰到好處,尤其是最上麵漂浮的草藥,藥力也得到釋放,可以說隻有做到這一點,草藥的效果才是最佳的。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些圍觀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是看到那湛藍色的火焰把小鼎包圍起來,連連驚呼。
“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大廳裏麵又沒有風,他就靠這扇子能有這麼大的火苗嗎?”
“是啊,我還以為他用了什麼吹風的裝置,可是看了一圈,也沒看到。”
“可能這就是人家的本事吧,要不然人家為什麼能當中醫師,我們就不行了。”
“你們好好聞聞,剛才的焦糊味已經不見了,現在變得很香,藥也能這麼香嗎?”
沈鶴微微一笑,他之所以那麼做,是因為第一種草藥非常特殊,真正入藥的是藥草當中的草籽,這個草籽外麵有一層非常堅硬的保護殼,就像榛子一樣,即便是用錘砸,也很難把它砸開。
通常醫師的做法就是大火猛煮,連續煮上五六個小時,才能把藥性逼出來,可即便是這樣,藥效發揮也不到十分之一。
沈鶴做的就是采用一種烘幹的手法,高溫之下,草藥籽兒堅硬的外殼遇熱瞬間炸開,露出裏麵的果實,而這時候加入清水,高溫讓清水瞬間的氣化,溫度達到最高,可以在短時間裏麵把藥性全都逼出來。
吳老頭也正是看到沈鶴第一步這麼做,才大為驚奇,因為知道這一點的人非常少。
又過了半個小時,炭火漸漸小了下來,沈鶴舉起小鼎,微微傾斜,把裏麵的草藥汁到了出來。
不多不少,正好一海碗。
何天也不得不服氣,這一手功夫,他真的做不到。
“老頭,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三碗水煎成一碗,不多不少。”
吳老頭起身看著沈鶴,“我相信你能夠搞好棲鳳堂,你小子……”
吳老頭指著何天,“前麵帶路,我要去看看白鳳岐。”
沈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老人家是替白鳳琪打抱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