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感傷西行之回到動物去 第二十章小羊的生意經
一條偏僻的小巷裏，陰暗潮濕，一樓有兩間房子，二樓是兩間木屋，中間隔著薄薄的一層三合板。靠東的這間小木屋更狹小，羊A站起來連腰都伸不直，屋裏有張小木床，一個洗妝台，還有一個小小的床頭櫃，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一樓有一個小房子是水房，幾戶共用，要用水必須在這裏打水，一打完水就必須鎖門。這就是羊A從廣告店出來後租的一間屋子，雖然陳設簡單，條件又差，但很便宜，才九十元，恐怕在西安市再沒有這樣便宜的房子了。這地方靠近勞動公園，周圍商鋪林立，高樓大廈，應有盡有。唯一讓羊A頭疼的是上廁所，這屋子不帶廁所，房東的幾間房子都沒有廁所，也沒有共用的廁所，要方便必須去附近的公共衛生間。
羊A在廣告店的兩個月裏，漸漸地對西安有所了解，尤其對廣告店附近的路段十分熟悉。蓮湖公園附近有處路段擺攤的商販很多，羊A常出去辦業務時路過這裏，每次都發現有個賣硬幣戒指的青年生意特別好，一個硬幣戒指才兩元，人們衝著永不褪色的特點，買得人很多。羊A也買過一次，一來二去跟這個青年就聊上了。他說：給人打工不如自己做老板，一個月賺得比開小店的老板都多，又不用交稅和店租，沒有後顧之憂。羊A說：這不是走鬼嗎？擔驚受怕，城管抓得緊。他說：這算什麼呢？做久了就知道如何與他們周旋了，敵進我退，走鬼的在一起也有個照應，根本就不用怕。羊A問：去哪進貨呢？這青年笑著說：你要是想做，直接從我這裏進貨就可以了，我們也有點熟，批發價七毛，你賣出去就賺了，一天賣掉一百個，一天就能賺一百多元啊！羊A心想它做學徒工一個月才一百元，這做小本生意一天都比它一個月賺得多，羊A內心裏開始激動了。這青年又說：別的人我還不說呢！你看我這生意多好！隻要你不跟我搶生意就行了，你在別的地方賣也一樣賺！西安市這麼大，走鬼做生意的人很多，一些人還靠走鬼發財了呢！
羊A回出租屋的路上撿到一個禮品盒，十分精美，是個正方體，裏麵還有塊金黃色的布，正好擺放戒指非常合適。第二天，羊A就去找賣硬幣戒指的那個青年，跟他拿了一百個戒指。羊A去塔北廣場附近的一條人流很多的地方擺賣。一天下來竟然賣了五十多個，扣了成本，賺了六十多塊錢，真是喜出望外。第二天跟那青年又拿了六十多塊的硬幣戒指，生意照樣不錯。這樣日複一日，羊A的硬幣戒指越來越多，可供顧客選擇的款式也越來越多，生意更好，一個月下來數了數淨賺三千元啊！
羊A又訂做了一個手提箱，放戒指更好看了，看起來也更有檔次了。羊A覺得跟那青年拿貨肯定又少賺了不少，為何不親自去批發市場逛逛呢？一個月裏它也耳聞目睹了擺攤的去康複路批發市場和義烏小商品城拿貨很便宜的事情，結果讓它大吃一驚，原來硬幣戒指不是硬幣製造，實際上是鋁合金材料，批發價僅兩毛錢。有了便宜的進貨渠道，羊A對硬幣戒指的生意更有信心了。
但沒想到因為天氣逐漸寒冷，買戒指的人越來越少，到後來生意十分差。羊A想了想，戒指畢竟是飾品，人們還是對實用的東西更感興趣，冬天就要來了，禦寒的物品肯定受歡迎。羊A觀察了幾次批發市場，決定賣鞋墊。鞋墊成本低，一般的商販還不想做這麼利潤少的生意，但羊A想不嚐試怎麼知道呢？羊A試著進了一百又靜電鞋墊，進價才兩毛錢，它大喊大叫兩元處理，結果一個晚上就賣光了。羊A又進了好一點的彩墊王，成本才五毛錢，樣子又漂亮，又保暖，售價四元錢，結果賣得也很不錯。不入行不知道，入了行就好做了，據批發商說現在剛興起增高鞋墊，但這些流行貨成本比較高，隻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便宜的增高墊賣五元，最好的賣二十多元，但許多女性爭相購買。一個月下來羊A成了鞋墊專賣戶了，品種齊全，防臭鞋墊、保暖鞋墊、按摩鞋墊、增高鞋墊、後跟貼、前半墊、任意貼，五花八門，各種鞋墊應有盡有，生意出奇地好，羊A每天都在興奮中度過。
但是羊A做生意有個特點，那就是不講價，愛買不買。擺攤的人們都說隻有專賣店才這麼賣。不過羊A有它自己的想法，不講價正是贏得顧客信任的手段，一視同仁，並且省去了討價還價的時間，但必須保證質量，必須保退保換。結果證明羊A的想法是正確的，加上沒有人競爭，羊A的生意簡直成了壟斷生意，一個月比一個月賺得多，到年底元旦和聖誕節時生意達到了頂點，一個月的淨利潤竟然超過了六千元。
走鬼做生意，流動性比較大，但羊A一般都是選中一塊地方就固定下來，這樣它的銷售策略才有效果。因為成本低，羊A可以虧一點也能保退保換，但實際上沒有一個人退換過，許多顧客都很信任羊A，回頭客也不少，上班的白領也常在它那裏買鞋墊。
走鬼，走鬼，最怕城管。不過，自古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城管也不是萬能的，也不是蹲點不走的，有時隻不過做做樣子，更可笑的是有的城管先讓商販們把貨收起來，然後把製服上衣脫下來交給同伴，回頭向商販買東西。羊A就遇上一個城管，一來就讓大家把貨收起來，沒兩分鍾城管問羊A有沒有增高鞋墊，他表妹想要一雙，羊A就借機送了城管一雙。羊A總結到隻要給足城管麵子就好辦了，他讓你收起來你就收起來，千萬別頂撞。羊A也看到頂撞城管的商販，跟城管講道理，這個商販說他是下崗職工，擺攤做點小本生意又不違法，城管沒有權力侵犯個人的私有財產，更沒有權利沒收他的東西。但是城管可不管什麼道理，隻要有人敢頂撞就敢沒收，要是有人鬧事，一個電話，公安警車也隨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