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宮。
皇帝依著靠背,休息了好一會。
轉醒過來就招呼身邊的太監,問“還跪著呢?”
太監趕忙小跑過來,回“是呢,人越發多了,現在得有近一萬五千人了。”
太監說完,又招呼後邊的人,拿了壺蜜汁過來,倒了一杯,遞給了皇帝。
皇帝喝了口水,揮了揮手。
太監知道意思,趕忙把皇帝麵前的簾子撤了。
這時候才看到,下邊那些官兒還呆在大殿裏呢。
皇帝直了直腰板,杵著椅子扶手,側著頭問下邊的大臣們“怎麼還不回去?”
下邊的一幹人不知道該怎麼說,都看著左相。
左相賈之之卻是輕快的問“聖人不是要設宴嗎?這宴席沒有我的份?”
皇帝嗬嗬笑了一聲,隨即對太監說“設宴,請內閣、禮部、翰林院一幹人等,國子監祭酒與先生過來,慶大華文壇詩林之興盛。”
太監稱是,趕忙招呼了身邊幾位,急急的出了宮去。
其他的官員麵麵相覷。
這殿上許多人可沒被宴請,要知道今天來的大多是戶部與兵部的,都看著左相,想知道該怎麼辦。
可惜,下邊的左相老神在在,又開始閉目養神。
這些人隻好高聲告退,出去了宮門外。
玄武門前,來的這位太監,先是笑嗬嗬的扶起了國子監祭酒,又是等著太子太傅轉過來後,把人拉了起來。
又來到楊壯士跟前,噓寒問暖一番間給人攙了起來。
來來回回拉起來了幾十人,唯獨楊樹這邊沒過來說話,更沒來攙扶。
做完了這些事情,太監才對著眾人說“聖人口諭,今日設宴,請禮部、翰林院一幹人等,以及國子監祭酒與先生,東宮太傅、太常,內閣左相、輔相共聚,慶大華文壇之幸。”
楊樹擠了擠眉眼,太監沒理皮。
楊樹隻好舔著臉,湊近了扯了扯太監的衣袖。
太監低下目光,鼻孔衝著楊樹,也不說話。
楊樹隻好問“那我呢?”
太監咳了聲,又說“請蘇州布政司左參政即刻回蘇州。”
楊樹又扯了扯太監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問“真就沒提我嗎?”
太監實在受不了了,才說“楊敬德之子楊樹,位翰林院客卿,輔翰林院修史。”
說完太監哼了一聲,又衝著剩下的那些個文人學子大喊“聖人仁慈,爾等衝撞皇城的罪過不願追責,如今爾等速速離去,不可再留!”
場麵上那些被楊樹誆來的人也明白,能做的就這麼多,也沒人真的鬧事情,也就此離開了。
楊樹歎了口氣,輕聲嘀咕“沒想到就這麼的混了個官當,也不知道這官大不大。”
麻溜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趕忙的湊近了老祭酒和太傅身邊,也不管自家老爹什麼情況的就進了皇城。
可憐楊壯士,一番苦勞,也沒個人寬慰一番,臉色鐵青,隻能領了旨意,快馬加鞭的趕回蘇城去了。
其實楊壯士心底裏卻是笑開了花的,畢竟老婆孩子都不在家,老子想幹嘛就幹嘛。
就這麼的,楊壯士向著城門口開開心心的就去了,楊樹則是向著宮門口開開心心的也去了。
這一路上,
老祭酒還是鼓著臉,沉著麵,一言不發,雙耳卻是隨風搖擺。
太傅老頭兒還是問東問西,嘰嘰喳喳,像是個活寶兒。
“你說的那個太白是誰?”
楊樹滿頭大汗,脊背發涼,隻能硬著氣說“這是我給自己取的字。”
“嗯.....字一般來說隻能是長者來,而且你離成年尚早.....要不我給你取,你要是喜歡就那個太白,而且你現在就能用了。”
這話說的,可是讓身邊的老祭酒咳嗽了半天,最後隻好一把拉住老頭兒的袖口,硬拽著去了皇宮。
楊樹眼瞅著這出,心裏反而鬆了口氣。
其實自己的字才不想要太白呢,搞得好像是洗衣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