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連雲是被一陣喧鬧聲驚醒的,床邊上已經沒了人,而她腦子裏因為昨天晚上光怪陸離的場景有些混亂。
她穿好衣服,發現桌邊留有一個便條,上麵的字跡是她盡管熟悉,但每看一次都會笑一次的存在。
“昨日見你沒吃多少東西,想來飯菜不合口,給你做早膳去了,若是醒了我還沒有回來,就乖乖呆在屋子裏,你的阿生。”
當然,這個男人習慣性地在落款處留下一句附言,叫沈連雲看得輕咬下唇,“準備好你的香吻,阿雲。”
她沉浸在這晨間的甜蜜時光還沒有多久,忽地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隱下心中的疑惑,她神色平靜地抬手開門,在見到小盛後,也不由得鬆下一口氣,“我們小盛起這麼早?”
馮盛眉間卻有鬱色,拉過她撫摸自己臉頰的手,“雲姨,水果出事情了。”
沈連雲驚得睜大了眼睛,她忙跟了孩子一起下樓,正巧就見著從廚房端粥出來的夫君。
楊秋生看見她臉上的隱憂,忙擱了托盤抬步走了過來。
沈連雲拉著他的手沒有解釋,隻是抬步跟在小盛的身後來到了存貨的柴房。
因為行路的馬都被解縛喂在了馬廄裏,他們一路向北走,天氣怎麼都該越來越冷,所以想著將果子都存放在驛站的柴房沒什麼大礙。
但是等沈連雲看著那些有些發爛的水果後,兩手因為握拳的動作而微微抖動,“昨夜看守的人呢?”
一旁的車夫一路上見到的沈姑娘都是一臉和氣的模樣,而今見這個女子這樣嚴厲,不禁都噤聲不說話。
“沒人站出來承認是嗎?很好,那各位一路的車馬錢我就不用給了。”
不滿之聲頓時在這柴房乍響,楊秋生清點完受損的果子數量後,立身站在自家媳婦兒的身側,“幾乎壞了一半。”
而剩下的另一半則是因為被壓在底下,不方便做手腳。
這樣的計謀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故意所謂,讓沈連雲疑惑的是,這些人都是打他們從沈家村出發就跟在一起的車夫,一路上那麼多的機會,緣何會在停靠之處做手腳,不會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我再問一遍,昨夜看守的人是誰?舉報者雙倍,若是繼續隱匿,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
這樣的威逼利誘立時叫人群之中議論聲漸大,忽地就見一人咬牙從人群中出來,“是我!”
這人穿著一身褐布短衣,因為駕車之故,特特在手腕處纏了兩圈白布,免得揮鞭不便。
沈連雲看著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隻覺得火大,“剛才為什麼不敢承認?”
那人用腳尖蹭了蹭斜邊的泥塵,“心中有愧,故而不敢言明。”
沈連雲瞧著他握緊的拳頭,隱了聲音裏的急躁,“何愧之有?”
“看守失當,任憑姑娘責罰。”
說著,那人就躬身行了禮,“還望姑娘不要難為我這些兄弟。”
有擔當之人本心應該不會壞到哪裏去,這人初初應該是被自己的陣勢嚇到了。
沈連雲衝自家夫君使了個眼色,楊秋生會意上前將人扶起,“我也不是想難為你,交代完事情的因果,我自然會有公道的處決,說吧,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