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美心齋做點心的瓜果全是沈連雲他們家提供的,所以對於這樣的供貨源,他們尊敬都來不及,豈會失禮趕人。
沈連雲三兩步跳上石階,衝裏麵的小二不好意思地笑笑,“待會兒再來。”
然後踮腳拉過自家夫君掀簾的手,往石階下走去。
楊秋生被她拉著,也沒有問要去哪裏,隻是耐心地跟在她的身後。
看著身前人發髻上的木簪,楊秋生在想,阿雲的頭飾會不會太素雅了些,趕明去給她尋個帶朱釵的簪子,她行起路來肯定蕩漾得格外好看。
沈連雲自然不知道身後男人的想法,等兩個人來到醫館以後,楊秋生才有些無奈地歎氣。
“阿雲,其實我們先買了糕點回來也會經過這個地方。”
沈連雲卻有些偏執地將這個男人往屋裏拽,“我情願多走些路也要先讓你驗傷,這樣我才安心些。”
本來一路行來都是她在拉著這個人,當她說完那話後,換這個男人反拉著她往前走。
“顧大夫!”
伴著這一聲震耳的喊叫,沈連雲笑著上前擎住他的肩膀,“叫這麼大聲做什麼?”
楊秋生看見她臉上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叫你早點兒安心。”
後堂的小夥計聽見前廳的動靜忙跑了出來,見是老熟人,忙扯開一個笑來,“二位,裏麵請。”
顧大夫拆開楊秋生頭上的紗布,皺了皺眉,這樣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沈連雲的眼睛,她不由得生出幾分緊張。
“大夫,阿生的傷是不是嚴重了?”
楊秋生聽出她語氣裏的急切,抬手拉過她的手按在手裏,衝她安慰地笑了笑。
“阿雲,我身體好,一點兒也不覺得疼。”
沈連雲深深地看了一眼端坐在身下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他的好心,卻也隻得斂了神色,不讓對方察覺,望向邊上包紮的大夫。
“連雲,秋生的傷口被壓著了,有些地方出現了感染,除了外敷的藥,我待會兒再開一劑方子調理。”
邊上的學徒舉著個銅盆,將師傅換下的紗布用炭火燒盡,沈連雲看著在盆裏殘卷帶血的灰燼,拳頭慢慢握緊,昨日的火氣又湧上心頭。
有些傷害是不可以原諒的,絕對不可以,因為不單單會讓自己心痛,還會讓愛著的人難過。
察覺到她的隱怒,楊秋生在顧大夫重新包紮完起身,將自家的媳婦兒轉過身麵向自己。
“阿雲,待會的點心多買一些,特別是芙蓉玉蝶糕。”
他試圖用上一次的回憶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卻發現手裏的拳頭並沒有鬆開。
待顧大夫出去抓藥後,沈連雲將頭靠在他的肩頭,“阿生,沒有護好你,我……好自責。”
她發現原本握住的手被人鬆開,轉而換到了背上,轉為輕輕地撫摸。
“阿雲,保護這件事屬於男人,你隻要在我的懷裏就好。”
楊秋生見懷裏的人不說話,想推起肩頭看她,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雲兒,換了是我也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