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錢家長孫，動不動就跟著一個女人下跪成什麼體統，趕緊給我起來！”
錢老夫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的人，露出一個怒其不爭的表情。
一旁的朱管家忙躬身上前，一把扶起地上的錢武正。
哪知他家的少爺絲毫不領情麵，轉身倒是想要扶起邊上的沈連月。
“我說了讓她起來了嗎？她現在可是她姐姐口中的案犯，難道不應該跪著？”
錢老夫人眼中滿是攝人的寒徹，明麵上是不給沈連月麵子，實際上是在給沈連雲下馬威。
“今次祖奶奶不讓小月起來，那正兒也不起來！”
老人家看不上眼的人，自有旁的人來寶貝心疼！
沈連月低著頭，一個勁兒朝邊上的錢武正使眼色，奈何那人拚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精神，和那個同樣倔脾氣的老夫人死磕。
邊上的人看這家人猶如看一場笑話，最冤的還是躺著中槍的沈連雲，她何時說過沈連月就是案犯的主謀了？
“那好，你喜歡跪就跪著好了，反正不是我的臉，你要丟人就給我滾遠點！”
錢老夫人說完看向場中間的沈連雲，“連雲姑娘，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的腦子還是信得過的，我想你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來偏私自家的妹妹吧！”
聽見對方的話頭又轉向自己，沈連雲禮貌上前，卻被自家的夫君護在了身側。
“我的媳婦，用不著你來喜歡。”
錢老夫人聞言，頓時覺得嘴裏的一口茶難以下咽。
沈連雲忍著笑，扯了扯自家夫君袖子，感激地看了一眼這個挺身而出的男人。
楊秋生看見自家媳婦兒的小眼神後，覺得很是長臉，用口型告訴她，“不要怕，我在這裏。”
沈連雲會意地點點頭，覺得自己的腦袋上肯定“啪啪”地冒著桃心，於是頗有底氣地望向對麵的錢老夫人。
“這是自然，大家也都想事情早日水落石出，給沈小姐一個公道。”
說完她看向跪在地上有些可憐的沈連月，這人平時行事雖然乖張，但想來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她和沈子琪的關係大有緩和啊！
“敢問是誰最先發現你家少夫人有小產跡象的？”
隻見扶著沈連月的丫鬟站起身來，神色間有些怯懦，“奴婢小翠，是少夫人的貼身婢女，是小的在轎子外聽見少夫人說肚子痛的呼喊，這才掀簾發現異樣的。”
沈連雲看她的回話還是頗有些章法，於是繼續問道：“當時據你們離開府衙間隔有多少時辰？”
小翠看了眼地上的沈連月，然後思索了片刻，“至多不超過半個時辰，因為縣衙距離錢府不超過半個時辰的路途，而少夫人是在轎子行至中途覺得不適的。”
想來當時除了這個丫鬟，抬轎子的轎夫應該也可以作證，那麼就可以排除小翠撒謊的可能性。
“我記得你們先前是在紫端齋的，何故又來了縣衙？”
小翠顯得有些猶豫，一旁的沈連月跪著轉身，回話道：“是我聽子琪妹妹談論起姐姐你開班授課的事情，心下好奇，於是在姐姐走後，就立即吩咐人抬了轎子到衙門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