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都是實話,陛下何出此言?”孤雁衡語氣雖恭敬依舊,他的眼神中卻已有絲絲疑惑溢出。
他為何這麼問?難道是懷疑他作偽證?還是根本就不希望他說出真相?
“孤隻是提醒先生作為證人對所作之證要負起負責。”
“那是自然。”
孤雁衡直接忽略了顧南弦給他使的眼色,不留餘地一口應下。
“好,既然先生如此肯定,那這件事孤可以暫且先不追究,”顧南弦見孤雁衡執意不肯鬆口,隻好先退一步,“可另一件事又該怎麼算?她可是殺了我二皇兄啊!”
顧南弦眼神一黯,眼眸低垂,像極了是在哀悼他故去的兄長。
若是知道內情的人不會看不出來,他的這些悲慟和傷感很明顯都是裝出來的。
他們倆個昔日的關係到底如何,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其中就包括有在場的不少人。
“顧南弦,你說什麼渾話?顧千言死的時候弦兒在哪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好意思推到她的頭上!你的良心呢?”
蕭彧在旁邊看得實在是忍無可忍,上前一步質問道。
“蕭二公子莫不是還能找出什麼證據或是證人來吧?”
“你……”一時語塞頓住。
蕭彧本以為他會念在往日的情分,對此事網開一麵,卻沒想到他現在竟然變得如此無情。
他的確沒有證據,甚至連這件事本身他了解的都不是很清楚。
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
“如果陛下需要證人的話,我就是。”
一道清冷女聲的出現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白衣落地,不知驚豔了多少世人的心。
然而此刻有一個人的心卻是絕對無法平靜的——
“怎麼是你?!”
顧南弦在見到花月之後終於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此刻他的大腦中轉過了何止千百個念頭,但最終還是化為了一句:“為什麼?”
白衣女子一勾唇,淡淡開口道:
“影殺花月,恭迎殿主。”
隻是,這話明顯就不是對他講的。
這一刻,顧南弦竟然感受到了久違的無力,他竟然從頭到尾都被這個女人蒙騙過去了!她原來一直都是生殺殿的人!
沒有背叛,沒有招安,更加沒有所謂的結盟。
……
笛弦兒懵懵地看著笙簫殿前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何人,就被一雙手圈了起來,雙腳踏空,緊接著就出現在了那個她夢寐以求卻不敢接近的地方。
光華閃過之後,笛弦兒見到的是眾人訝異到無以複加的目光。
她看向葉無痕,用眼神問了句“搞什麼”,也不知道他看懂沒有。
隻見他衝她笑了笑,用手輕輕地攏了攏她的頭發,示意她稍安勿躁。
而他自己,則是眼角帶笑地轉過身,隻一瞬間,身上的氣質就完全變了,如果說剛才還帶著些溫和的話,那麼此刻他的身上就隻剩下了冷漠,就連笑容之中都充滿了無盡的冷意。
“顧兄,你,現在,應該想明白了吧?”他看向從他們現身起就一直緊緊盯著他的顧南弦,眼神犀利的就好像能看穿一切。
“葉無痕,竟然是你!”顧南弦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我早該想到的。”
他雖然對幕後之人也有過猜測,但當他真正站在他麵前時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
“沒想到也沒有關係,我就在這裏,你有什麼問題盡管可以問,看在弦兒的麵子上,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葉無痕笑了笑,笑容中透著殘忍和詭異。
“不必了,你,們出現在這裏就已經解答了我所有疑惑。”顧南弦出人意料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這“好意”在此刻的他看來無異於侮辱。
“哦?是嗎?包括你自己的結局?”聽到這有些令人意外的回答,葉無痕唇角一勾,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邪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