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川姑娘為什麼不去尋他?”
妁川來不及回這話,忙著拿著手中的酒壺跟青年男女討價還價著,隻顧信誓旦旦地說大話:“你們放心!我這酒最是正宗!”
“妁川姑娘聽見我說的沒有?”
這邊欲買酒的男女大概也是嫌貴,隻推推嚷嚷著再看看。
見他們朝店裏去了,妁川這才得落空來回話,不禁有些無奈,隻定定盯著許滸,道:“許滸公子,你怎麼就非要揪著這事兒不放呢?”
誠然,許滸是同孟黃粱一道被不明送到冥界逾嶙處的。
在許滸被不明從逾嶙處故意救出後,許滸便同妁川一道去了妖界,可是在妖界折桂樓中得知了不明的真實身份後,妁川腦子亂得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隻是在最後一次不明現身時逾嶙手中拿了種有青粟的小陶罐,才讓妁川心中軟下幾分。
而不明這般做,也不過想著拿小陶罐來爭取番,哪怕沒有護住小狐狸,起碼也是護住了一個妁川在意的孟黃粱。
本來她對這些留在妖界的人或是什麼,都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可偏偏不明好生生送回來孟黃粱與許滸,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原諒他的理由。
不過這些,本也該是不明做的。
妁川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到底心思如何,她也確實期待著不明的出現,可想著天後薨逝這麼大的事兒於他而言絕是非同小可的,躲著傷懷避世也再正常不過。
至於許滸所問,為何不去尋他,妁川也答不上話來。
她不願意,就算有那麼一點想要去尋他的苗頭又總是會被扼殺在心土裏,她不知去何處尋,她怕的不是一星半點,她寧願順其自然……
她太沒有膽量了。
想到這兒,又想到許滸在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算是為不明說了些好話探了些她的態度,不禁讓她有些苦惱,隻道:“許滸公子,你知道我的,幹啥啥不行,怕死第一名,我隻要安安心心平平淡淡過日子就好,那些什麼翻越高山跨過河流去尋心中所想,對我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見許滸想要接下去,妁川趕緊打斷他的話,忙道:“我真的不想再卷入些什麼風波裏,我確實對他不能忘懷,可是我也無能為力,你知道天後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許滸沉默。
妁川又道:“天後救回他,照顧他,是他的師姐,他深愛過天後,視她為至親摯愛,他不惜一切也要犯禁取靈力去救她,數十萬年的執念,如今一朝破滅。試問,誰能無動於衷?”
“況且……我就在他麵前。”
“我就在他麵前。我的靈力,可以續上天後的命,另一邊又是雲子泱口中句句逼迫,怎就能讓他做出輕易做出選擇?舍了天後,舍了他萬年的執念,哪有那麼容易?他心中之痛,不是你我能感同身受的。”
這番話聽得許滸愣了,他卻也沒有想到這麼多,他隻覺得,不明與妁川應該是相互相意的。
“抱歉……妁川姑娘。”
妁川揮揮手,莞爾一笑,隻道:“許公子,好好守著黃粱,等她修成人形,無論多少世,都要等她。”
“我會的。”
微風輕拂,隻見妁川彎了眉眼點點頭。
“誒!掌櫃的,你這酒快拿來我嚐嚐啊!”
見那青年男女兜兜轉轉又從店裏出來到台階下擺滿了各種花酒的長桌前,妁川趕忙應著:“來了來了!”
許滸也算是明了了妁川的態度,不禁佩服,再抬眸去看,妁川正一絲不苟地忙著生意,壓價打價假正經的模樣似乎有那麼點曾經孟黃粱在食鋪店裏的影子,不禁讓許滸有些恍惚了。
他笑了笑,心中隻道,等待。
輕歎一口氣,許滸無意瞟見老槐樹上倚靠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不明。
許滸心中一怔,又看了一樣忙著同青年男女周旋的妁川絲毫沒有發現身後老槐樹上的異常,覺得還是要提醒她一番才對。
“妁川姑娘!”
還未等妁川反應過來,逾嶙就不知何時出現在許滸身旁了。
妁川這邊隻忙著同人講價,隻就單瞟了一眼,看見逾嶙在,隻道無妨,又繼續衝著自己的顧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