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生平最討厭被別人指揮,沒好氣道:“太傅大人說笑了。這滿天都是花花草草的,我可沒那麼多血耗著去燒它們!”
蘇啟越伸手召出霜白刀,在空中劃了半個圓弧。濛濛血雨落下,沿著微微彎曲的刀身彙成一道赤紅的細流,無聲滴落在洇透雨水的瓦片上。
蘇啟越雙指彈了彈透明的刀身,低低道:“那就我來吧。”
唐巧吐吐舌頭,心道:紫荷花,紫荷葉,別了!太傅大人要來親自除草了。
但見銀蛇飛舞,白衣騰挪。
旱魃不為所動,唇角掛上冷笑。
蘇啟越的劍光如閃電一般敏捷迅速。
眨眼間,劍尖所指的方向,荷葉裂作碎片,荷花分為花泥。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紫色的粉、片、絲、沫飄滿整片池塘的水麵。眾人頭頂再無遮蓋,隻有血雨還未停止。
蘇啟越持著霜白刀悄無聲息落回原處,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帥氣!唐巧雙手輕聲地鼓了個掌,心中又重新接受了這位保鏢兼職的未婚夫。
旱魃注視著唐巧的神情,微微苦笑道:“太傅大人好厲害啊。”
蘇啟越道:“你剛剛明明可以驅使那些紫荷攻擊我的,為什麼不這麼做?”
明湖心想:這太傅大人果然高明,想讓人家打他,人家還偏偏不肯動手!這一招欲擒故縱,我可真學不會!
旱魃道:“阿越,我不舍得打你啊!”
這句話說得纏綿婉轉,竟令在場之人都忍不住有幾分相信了。
除了國王。
國王掂了掂手中的長戟,笑道:“那我呢?為什麼舍得打我?”
旱魃瞟了一眼國王,驀地笑了,“陛下還是那麼不要臉。”
明湖咳嗽一聲:“旱魃姑娘,你當麵辱罵我們西樹國的國王,實在是有辱我們的國體啊!”
國王似乎沒有感受到這份屈辱,隻是道:“怎麼辦?現在隻有卷羅祭司還沒有和旱魃比試了,我們就站在這裏看著吧。”
卷羅凝神去看那飄飄血雨,過了好一會,終於搖頭道:“不用比試。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沒想到,這一仗,我們竟然是‘大獲全輸’!”國王聳肩道,“我們現在求饒,旱魃姐姐你能不能放過我們?”
旱魃道:“我一直在這附近徘徊,從來沒有主動去找過你們。你說,到底是誰要放過誰?”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國王想著腳底抹油趕快溜掉,卻聽見旱魃淡淡道:“你們都可以走。蘇太傅還是留下吧。”
恐怕真有一段死纏爛打的老公案!明湖決定出頭做和事佬:“旱魃姑娘,愛情這種東西,要心甘情願才好,是沒有辦法勉強的。”
曉月強忍著胃酸,難得地給明湖捧場:“對,愛上一個人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可是不愛一個人,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旱——姑娘,你還是早點收手吧!”
這是,不小心打開了某個深夜情感電台?唐巧舉著綠油紙傘,心中哭笑不得。
蘇啟越依舊神情嚴肅,說道:“我留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