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呀?自己和蘇啟越說的那幾句話,糊裏糊塗的,確實是站在廊道上說的。可是說的時候四周沒人呀——這葛奶奶怎麼會有愛聽牆根的壞習慣呢?

自己是犯花癡總愛盯著蘇啟越也就算了,眼前這葛奶奶到底是安的是什麼心?不見到蘇啟越一眼都不肯離開的樣子。蘇啟越現在睡得正熟,要是有人趁機打起壞心眼,再來個刺殺什麼的,自己和酒奴這個小孩子加在一起可防不住啊!

唐巧想起這種推理劇情來,腦子轉得飛快。

她急中生智,轉過身,對著酒奴溫聲說道:“酒奴,我們這就把蘇大夫請出來給葛奶奶看看吧?”

說完她衝著酒奴連連眨了三次眼睛。

酒奴先是一愣,隨即會意道:“好。唐姐姐你去把主人請出來。我在這裏招待葛奶奶。”

唐巧走過去的時候,拍了拍酒奴的肩膀,內心忐忑不安。

她急急忙忙走到蘇啟越的臥室,看見蘇啟越一副高枕無憂的樣子就來氣。

敵人要來了!刺客要來了!蘇太傅,蘇大夫,您倒是醒一醒!我一隻小菜鳥可連一級小怪都打不死啊!

蘇啟越沒有感受到唐巧的無聲召喚,依舊睡得很香。

唐巧走上前去,抓耳撓腮。

她俯下身子去觀察蘇啟越的那張臉,恨不得把自己的意識傳送到蘇啟越的大腦裏。她左手搭在床沿上,陡然間覺得摸到了什麼東西,硌得慌。

她探頭去床頂的夾隙中一看,隱約看到了一個黃銅做成的野獸腦袋,嘴裏還含著一根銅環。

哎呦!這是什麼玩意!是不是有暗格密道之類的東西!唐巧向來熱衷於密室逃脫遊戲,頓時間心花怒放,開始使勁扳弄起那個銅環來。

她左轉右轉,聽見那個機括冒出哢嚓嚓的動靜。

快,時間不等人!

終於,瞎貓碰到死耗子,她終於把床頭的機括給正確掀開了。

臥室最左端的空地上的石板轟地打開了。一條幽黑狹長的密道緩緩顯現出來。

唐巧幾乎要驚喜得尖叫出聲:高人果然是高人,臥室裏麵果然別用洞天!還等什麼!快跑。

她牽起蘇啟越的左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半攙半摟半抱的,把人連著自己一起挪到了密道裏麵去。

密道是一條長長的用石板鋪成的向下的斜坡。唐巧走了二十多米遠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軋軋兩聲,密道上的入口又自動給關上了。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若隱若現的綠色熒光點綴在兩側的夾壁上,像是排成行的螢火蟲部隊。

這特麼!這也太瘮人了。唐巧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不是背上的蘇啟越還有些活人的熱氣,她幾乎就要叫出聲了。

這密道不會隻能進不能出吧?自己一不下心就打開了人家臥室機關,闖進了人家的臥室密道,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唐巧心中默默給自己唱著一句歌: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蘇啟越看著精瘦,拖在背久了還真有些沉重。沿著綠色熒光的方向走著走著,唐巧氣喘籲籲就走不動了。

怎麼辦?怎麼辦?沒有食物沒有水?前方有什麼妖魔鬼怪自己還不清楚。

她停下來歇了一會,決定把蘇啟越放在半路,自己先去前方探探虛實。

她輕手輕腳地把蘇啟越扶好,端端正正靠在牆壁上,心中暗暗許願:“上天保佑,我去去就回來。真的有敵人的話,千萬別跟著進來。”

她按了按自己酸軟的腿腳,急急忙忙向前走了過去。

大概又走了一裏多路,她終於到達了整條地道的終點。

眼前是一所三丈見方的房間,房間中央豎著一條巨大的石柱,雕刻著猙獰怪異的野獸花紋。柱子上有凸起的鐵鉤,懸掛著一盞昏暗的雕刻著葫蘆的玻璃油燈。

一陣穿堂風刮來,玻璃油燈左右搖擺,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唐巧心中打了一個激靈,走上前幾步,眯縫著眼睛,細細打量著石柱子根部綁著的兩道黑影。

這兩道黑影,一個穿著金色衣服,一個穿著銀色衣裙,正是明湖和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