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鳳仙霸道的將日輪禁錮在身邊,每日都會愜意而得意的微微一笑。
直到今天,吉原被摧毀了,日輪也逃走了,夜王鳳仙忽然發覺,正如日輪所說,自己真的離不開她,真的眷戀她,真的需要她。夜王無法見到太陽,可是有什麼生物是可以離開陽光生存的呢?一片黑暗中,夜王需要自己的太陽,每次看到日輪高潔不屈的雙眼,他都覺得自己的太陽就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別無所求,從一個叱吒宇宙的帝王,變成了一個安穩的蟄伏在地下的狹小空間中的色老頭。
頭上的這艘飛船,登船通道上人影綽綽,那些是正在逃走的遊女吧?人影消失了,看來她們已經登船完畢了。日輪也會乘坐這艘飛船飛出吉原吧?自己的爪子虛弱了,握不住了,太陽要飛走了,重新回到藍藍的天空中去了——隻把自己留在無盡的黑暗中。孤單,真的孤單,孤單的要發狂。
不行!不要!不允許!怎麼能——留下我一個人在黑暗中!
身體的深處又湧起了力量,這種力量來的是如此的詭異如此的痛苦,鳳仙從這力量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這種不顧一切的燃燒與噴發之下,自己恐怕命不久矣,等待自己的隻有無盡的深淵。
但我是夜王!黑夜中的帝王!老夫一生都在黑暗中行走,又怎會懼怕深淵的恐怖?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重新緊緊地將我的太陽抓在手裏,讓她陪著自己一起到深淵去!
“啊——!啊——!啊——!”就在阪本辰馬的運輸船尾部噴發出火焰準備升空的時候,夜王最後一次站了起來。全身的肌肉都如同衝了氣一般的脹大,那是一種天魔解體一般的絕望之力,是梟雄陌路的最後悲響。
“不準走!”夜王鳳仙搬起餐桌大的鋼塊,轟的投出去砸在飛船上。
“不準走!”夜王鳳仙搬起八仙桌大小的鋼塊,轟的投出去砸在飛船甲板上。
“不準走!不準走!”夜王鳳仙如同投石機一般,將一個個巨大的鋼鐵或者斷牆拋上高空,咚咚的砸在飛船的外殼上,將飛船砸的一陣晃蕩,不少地方深深淺淺的凹陷下去。
“不準走!不準走!不準走!”鳳仙在夜王宮廢墟的遺址地下翻出一條長長地鎖鏈,這鎖鏈誇張的將近有一個人粗細,是從前用來固定停靠的飛船的。鳳仙抱住了鎖鏈末端的巨大鐵錨,呼的如同巨型弩箭一般投向了飛船:“不準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留下我一個!”
一條條鎖鏈被拋上高空,轟隆隆的將飛船纏了個結實。在大和炮想要開炮的時候,巨大的鐵錨轟的一聲準確的將炮台洞穿。
“哈哈哈哈,你以為你可以掙脫老夫的枷鎖嗎!你以為你們可以不知天高地厚的戰勝老夫嗎!”夜王鳳仙不停地攻擊著飛船的推進器:“統統給我去死吧!統統到冥府來,我會繼續玩弄你們!繼續奴役你們!繼續蹂躪你們!你們的命運,就是老夫的玩具啊!”
轟的一聲推進器發生小規模的爆炸,飛船失去了動力,傾倒下來,如同墜落的天鵝,緩緩砸在了地上。“哈哈哈怎麼樣?老夫才是最後的贏家!”夜王鳳仙跑到飛船前騰身躍起鑽入船艙,他要在自己死去之前,將想殺的人統統格殺。
但是船艙裏沒人!換了一間,還是沒人!來到船長室,就連船長室裏都空無一人!怎麼回事!
唰的一聲,通訊屏幕亮起,蕭琛的臉出現在夜王麵前:“鳳仙,我不是個高明的布局者,但卻是個小心的人,尤其是事關別人的性命的時候就更小心了。你所看見的,都是我想讓你看見的。你所注意到的,都是我想讓你注意到的。你所以為的,都是我想讓你這樣以為的。你真以為,我會大模大樣的臨時開一個飛船進來把人接走嗎?太奇幻太不靠譜了!”
“給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個掉了個門牙的老爺子就是源外老爺子,江戶第一機械師,當初幕府建造吉原的總設計師。吉原隻是老爺子設計出來的一係列軍艦要塞中的一個,因為幕府最後倒台了,沒有都建造出來。吉原是最為完整的一個,三公裏外還有一個不是很完整的半廢棄基地。我們將飛船偷偷開進來,停放到那個基地。源外老爺子想辦法在三天時間內打通了一條直通吉原的隧道,這事兒隻有老爺子才做得到。將所有人都順著隧道撤離到飛船中,我們就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