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分離 第一章留學
雪凝說:“淵代,我們不要做戀人,還是做朋友吧。戀人總是做不長久,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彼此傷害,我不希望我們也那樣。”
江淵代也不強求:“那好,我們不言朝夕,我做你一輩子的藍顏。”
“不,不要說一輩子,我們這麼年輕,哪有資本談一輩子?”
“凝,我們這麼年輕,還有做夢的權利,別這麼現實可以麼?”
“做夢有什麼用?我的人生不需要美夢,美夢醒的時候會失落。所以寧願所有的夢都是噩夢,這樣醒來還會慶幸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不要擔心我,我可以過得很好,一個人,兩個人,一群人,都是一樣的過,隻要知道我是誰,要怎麼生活,就可以。隻要心有所依,就不孤寂。”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雪凝想的那麼簡單,雖然她盡量變得低調,專心學業,但是流言蜚語不可能就那麼沉寂下去,想避免指指點點更不可能。由於沒有進入學生會,而且口碑不好,獎學金徹底沒了著落。對家裏不好交代,雪凝隻好做兼職,把攢下來的錢彙回家裏,告訴爸媽是自己贏的獎學金,好不讓爸媽擔心。寢室的氣氛也變得很詭異。殷楚由於給學校造成了比較壞的影響,被學校清退了。曉鷗因為江淵代的原因,跟雪凝徹底決裂了,為了避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場麵,私自調換了寢室。潔美由於蘇皓颺的原因,跟雪凝常常時無言相對。有好幾次,雪凝很想說,潔美啊,就是沒有蘇皓颺,我們不還是應該是好姐妹的麼?可是,真的說不出口。每次看著潔美沉默的背影,她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打轉。當初令其他寢室都羨慕的她們,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真的好心酸。雪凝一個人在寢室的時候,看著殷楚和曉鷗空蕩蕩的床位,會覺得很冷。真的很想回到過去呢,再一遍,我們好好的,不要這麼多波折,我們四個,一直好好的,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呢?
大二結業的時候,有個去日本留學的機會,雖然不喜歡日本,但是考慮到家庭經濟實力和自己的現狀,雪凝還是映著頭皮去爭取了。按理說雪凝能把這個機會爭取來的概率挺小的,但是她確實爭取到了。她以為是自己這半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上天對自己還不算太殘忍。但實際上,江淵代在背後幫她打點了不少。本來江淵代家裏是打算讓他在大三的時候去英國留學的,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呢。但是江淵代突然就改主意了,說死要去日本留學,家裏人沒辦法,隻能順著他。江淵代覺得,隻要自己夠耐心,就可以等到雪凝的,他就認定她了。
假期回家收拾行李的時候,爸媽很舍不得,叮囑又叮囑,說:“一個人出門在外要注意,好好照顧自己,去外國還不像在國內,尤其是日本,人生地不熟的,在爸媽心裏對日本人可沒什麼好印象,日本人智商高,心眼多,別被人騙了。”媽媽的眼睛一直水汪汪的,爸爸沒怎麼多說,就是偶爾會歎氣。雪凝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要怎麼麵對父母,眼神一直避著爸媽。
走的時候,雪凝堅持不要爸爸媽媽送,她說媽媽一定會掉眼淚的,她也不想讓爸媽看她的背影。搭車到機場,雪凝一手拿著飛機票,一手拎著一個小旅行箱,踩著高跟鞋馬上走進登機口的時候回了一下頭,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大墨鏡。北京,我要走了。想到自己兩年前倉皇的來到這裏,現在又這麼狼狽的離開,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命運真是弄人,反反複複的輪回,何時才是個盡頭?日本,不要讓我再失望了好不好?不要再給我一個充滿希望的開始,再給我一個同樣荒誕的結局?
突然就很想皓颺呢,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好快樂。阿誠,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呢,但是我們錯過了什麼?是我愛早了還是愛晚了?我以為你是我在合適的時間遇到的合適的人,你真的讓我想過就這樣跟你一輩子呢,可是,我們就這樣沒有然後了。為什麼你和辰,都注定要成為我生命中的過客呢?
再冷血的人,在離開的時候也會有太多太多的舍不得,畢竟那麼轟轟烈烈、刻骨銘心過。究竟經曆過多少,才能修煉到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境界呢?為什麼我們的成長一定要這麼鮮血淋漓呢?
當廣播再一次催促登機的時候,雪凝才回過神來,於是轉身向登機口走去。皓颺,再見了。
這個時候,江淵代同學大咧咧的攬住了雪凝的肩膀:“嘿,好巧啊,順路哦,一起吧。”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蘇皓颺躲在柱子後麵很久了。如果雪凝回頭張望的時間再長那麼一秒,他就會喊她的名字,雪兒,這個在夢裏喊了無數遍的名字,在手機裏看了無數遍的名字。他就會衝過去抱住她,讓她不要走。可是,她有江淵代了,不是麼?自己是多餘的,不是麼?的確是自己傷害了她,所以還是他們在一起比較好,不是麼?雪凝,我們終於蹉跎成了咫尺天涯,我再也追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