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的人若不在身邊，日子久了，你會習慣，然後慢慢忘記。
時間，就是如此可怕。
當魔氣終於停下之後，我看到了一個虛弱無比的人。
龍帝!
和往常一樣，我看不到他的麵容。
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像，而這一次，我看到的是清晰的背影。
那瘦削的身材，盤坐在地上，背對著我，也或許是背對著一切。
“你來了，我的繼承人。”
龍帝的聲音，像是空穀之中那幽幽飄蕩的回音一樣。
“萬界之亂，禁地之內妖邪盡出。我為龍帝，既有守護蒼生之責，自當挺身出戰。”
“然萬物之根本在於生生不息。膠著之時便已生靈塗炭，屍橫遍野。一旦開戰，萬界必毀，生靈盡滅。”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修道之人既然逆天而上，若不能心懷慈悲仁義，其結局必遭因果反噬。”
“吾今生殺孽太重，滅盡九天屠戮十地。想來此刻孤家寡人便是所謂輪回報應。”
龍帝的聲音落寞無比，這一次我見到的影像和以往的相差太多。
我腦海中，龍帝的模樣總是那般氣宇軒昂，君臨天下。
睥睨一切的神態，端坐在王位之上，享受在萬族朝拜，不怒自威。
而這時候的龍帝……
英雄末路。
“萬物皆有輪回。當年我以龍身證道，耗盡地球底蘊。為此，我特意留下帝位傳承，以期後世之人能扭轉乾坤。”
“然修道一路，若總是追尋前人之路。再天縱奇才，也終究是落了下乘。”
“我之傳承究竟是對是錯，此刻我亦不敢肯定。”
“得我力量者，殺伐之氣過重，他日心魔曆練必是一番考驗。我之傳承力量太強，入我門徒，再難修他路。”
“因此，於此特意留下洗筋伐髓篇。若有回心轉意之人，可就此放棄。”
龍帝說完，有關於洗筋伐髓的心法便出現在腦海中。
龍帝本為魔族，照邪眸白虎說法，為脫離魔界，散盡一身魔功。
這一篇洗筋伐髓心法，比之其他恐怕來得更為徹底。
因此，若真有回心轉意的人，也許還真能就此掉頭修煉其他法門。
隻是，龍帝之力究竟有多強大，隻要見過，恐怕沒人能抵擋住這一份誘惑。
不對，龍帝之前亦有強者帝臨萬界。
無論得到哪一個古之先賢傳承之人，恐怕都不會有中途放棄的念頭。
地球如今的靈力這般虧空，早已不是過去那般牛鬼蛇神漫步於世的天地，金丹客尚且寥寥無幾，煉氣之人便是巔峰。
隻是，以往龍帝意氣風發，舉手投足之間便是王霸之道。
而這一次我所看到的龍帝，脆弱得像一個凡人一樣，就連語氣也再沒了往昔的那種霸道。
億萬年前，龍帝身隕，恐怕……有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此地並沒有龍帝傳承。
想來也是，龍帝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傳承之地由邪眸白虎看守。
以邪眸白虎對龍帝的怨恨，這億萬年來的怨恨，恐怕此地早就不複存在。
不過，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