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酷熱！
走在荒蕪的西北大地上，王洛賓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神色複雜地長吐了一口氣。
一排排看上去就年久失修的低矮平房，一片黃土中零星幾棵長得很畸形的歪脖子樹，村口高高懸掛的“打贏脫貧攻堅戰”標語······
這就是父親一直到臨終前都還在心心念念的故鄉嗎？
對這兒毫無印象的王洛賓很難感同身受地理解他的那種心思。
“反正也無處可去了，看看再說吧！”
苦笑著搖了搖頭後，王洛賓不再多想，朝不遠處一座紅白相間的小平房走去，之前找村民打聽了一下村委會的位置，應該就是這兒了。
走到近前，王洛賓駐足打量了一下牆上掛著的“白鹿縣槐衛鄉東土村委員會”的牌子後，上前敲了敲敞開的房門。
簡陋的房子裏兩個小老頭原本正在大聲閑聊，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後頓時止住了話題，抬眼朝外麵望了過來。
“後生，作甚？”一個穿灰色短褂的老漢見王洛賓眼生，好奇地問道：“來找人的還是旅遊的？”
您這有啥好遊的啊？除了黃土就是黃土的！
暗自在內心吐槽了一句後，王洛賓笑著走上前去，從口袋裏拿出煙盒，給二人各派了一根，自己又拿起一根點燃抽了一口後，方才笑道：“打擾兩位大叔的談興了，想找您二位打聽個事。”
“喲，好煙嘛！”
接過王洛賓遞去的煙打量了一下，短褂老漢滿意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從兜裏掏出火柴點著後，深深地吸了一口，讚歎道：“不賴！”
拿人手軟，大抵是嘴裏的煙抽得比較爽利，老漢的話也變得麻利起來，“打聽個啥子事？說來聽聽。”
王洛賓整理了一下思緒後，方才問道：“看您二位應該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村裏一個叫王德剛的人？”
“王德剛？”
兩人待王洛賓說完，異口同聲地念叨了一句後，開始皺眉思索起來，不一會兒後，一直沒說話的那個老漢開口問道：“是好早以前就跑外麵去了的那個王德剛？”
“應該是吧，起碼有二三十年了！”王洛賓結合自己的歲數估算了一下後方才不確定地回了一句。
“那就沒跑了，除了王老六，這些年也沒人叫那名字了。”老漢笑著回了一句後，神色異樣地上下打量了王洛賓一陣，“你這娃娃，是王老六的兒子？”
待看到王洛賓點頭後，老漢頓時唏噓不已，“王老六的娃娃都這麼大了！當年他出去的時候，還沒得你現在這麼大呢！”
“那按這麼說的話，你得叫我一聲十三叔，叫他一聲李二叔。”
見王洛賓一副疑惑的神情，老漢愣了愣神後方才反應過來對方大概是沒搞明白，於是笑著解釋道：“老漢我叫王大元，旁邊這個老漢叫李強壯，我們跟你爹王德剛都是同一輩的人，那會兒我們就是按年紀大小那麼叫，十裏八鄉是一家。”
我說呢！差點以為父親在老家還有這麼多號親戚呢。
回過神來的王洛賓笑著衝兩人分別喊了一聲“十三叔”、“李二叔”後，兩個老漢均是滿意地笑了起來。
王老六家的娃娃不錯！有禮貌！
“對了，你爹呢？這次沒一起回來？”
關係熱絡了以後，三人的話語也逐漸多了起來，閑聊了一陣後，王大元問起王洛賓父親的消息來。
王洛賓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點，沉默了一會兒後，方才黯然搖頭道：“胃癌，沒熬住，前些日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