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微睜開眼,疼,刺心的疼。
萱兒腦海間恍惚記起,自己爬山登頂,衝風呼喊時,過於激動,沒留心腳下的石頭,身子往前撲倒時,居然就摔了下懸崖。嗚嗚……疼啊,太倒黴了。
喉嚨幹澀難受,好想喝水。
萱兒睜開眼,想坐起來拿背包。驀地,她眼睛睜大,嘴巴也跟著張大,這是哪裏啊?
一股閉塞空氣不通的氣味,地上滿是塵埃,那門那窗倒是完整無缺,可那樣子咋跟電視裏古裝戲的門窗一個樣啊?山下有廟?
宣兒俯臥在地,心中鬱悶死了,誰救的人?救人就要有救人的樣子嘛,把人丟地上幹嘛呀,起碼得扶到床上去吧。
嗯,雖然那床看起來也和地上差不多,灰塵滿床,可起碼那裏有被子呀。
萱兒爬起來,哎呦,頭好痛啊,摔下來時撞石頭了嗎?額頭右邊超出常重了!毀容了嗎?嗚,本就長相普通,再留個大疤,老媽就更要叨叨著,怕她嫁不出去了。
萱兒抬起手想要觸摸一下腫起來的頭,這一抬手,萱兒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她穿的明明是件運動短袖白T恤,這如此寬長的綠袖哪來的?
萱兒忍痛爬起來,把自己的裝扮認真打量了一番,身上淡綠的衣裙跟她平常喜歡的漢服款式很像,但衣料一看一摸,就可感知比她平常在淘寶花三千多買來的還要上乘。
是誰那麼大方,幫她換上如此名貴的漢服?既然舍得把這麼好的衣裳給她穿,為啥又要把她扔地上就不管了?難道是睡著時自己從床上滾落的?
萱兒走近那張古色古香,卻蒙滿塵埃的床。這床一看就可知,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動過。床上鋪著暗紅色絲綢床單,靠裏疊著一張也是暗紅的絲綢棉被,枕套也是暗紅絲綢,上麵還繡著一隻低首似泣的鳳凰。
從床和床左方的梳妝台來看,之前住這在這裏的,應該是個講究的女人。可是為何這房子像是很久沒人住過被塵封的樣子?是誰把她帶來這裏的?還有,為什麼她從山崖摔下來,身上除了右額脹痛難忍,一點擦傷也找不到?
天呀,腦容量不夠啊,萱兒腦裏有十萬個為什麼要問。
萱兒緩步走向梳妝台,滿是塵垢的台上立著一麵照不清人影的橢圓銅鏡。
萱兒扯過早已失去顏色的土灰色帳幔,往銅鏡擦了擦,揚起陣陣塵土,也引得她咳嗽不止,讓她直覺喉嚨更加苦澀難受。
萱兒放開帳幔,拿著銅鏡走出門外。
門外是一方庭院,許是沒人打理,青苔幽綠,邊上花壇雜草叢生,一片荒蕪。除了青苔上雜亂的腳印和一道拖痕證明有人進來過,似乎這院子平常並無人涉足。
萱兒越過雜草,向著後方一道小拱門走去,拱門後又是一方庭院,庭院邊上一口井。
井口上方掛著一舊木桶,井邊一洗衣台上的苔蘚表明這很久沒人來過。
萱兒穿過井,提起裙裾,推開一道年久失修的木門,這是一個簡陋的廚房,大鍋滿是紅鏽,瓦罐碗筷全是泥塵。
萱兒轉身回到井邊,她太需要水了,既然找不到人,還是先潤潤喉嚨吧。
萱兒從廚房拿了個瓷碗,放下銅鏡,打起幾桶水,把木桶,瓷碗,井邊沿清洗幾遍,才又打起一桶水。
看到清冽的井水,萱兒舀起一碗水喝起來。水潤過喉嚨,萱兒感覺舒暢不少,這才把銅鏡清洗幹淨,照看頭上的傷口。
鏡子裏,臉還是她那隻算清秀的臉,右額腫起一個鵪鶉蛋大的包,上麵血疥瘮人。
是誰那麼無聊,把她的頭發挽了個斜雲髻,還貼了幾朵珠花,插了支釵。
乍一看,還以為是古裝劇裏的小婦人,萱兒把珠釵摘下,發髻散開,她很不喜歡這發型。
萱兒看頭上正是豔陽高照,於是她還順道洗了個頭,她打小就愛幹淨,雖額頭有傷,她也忍不了。
萱兒想洗個澡,穿回她自己的衣服,她跑回之前醒來的屋子,想找她的背包。
萱兒打開屋內塵封的木箱,全屋掃個遍,一點屬於她自己的東西都找不到。
被打劫了?!這個賊是不是傻,她的東西加起來還沒身上的衣服值錢呢。
沒辦法,萱兒隻能從箱子裏找出一套看起來還算幹淨衣服,從屋子一道破屏風後麵搬出一個大浴桶,來到井邊,打水進行梳洗。
梳洗完畢,雖然頭還是疼痛得很,但萱兒已感覺神清氣爽了,當然,要是能找到吃的就更好了。
萱兒在這座房子裏轉悠了一圈,居然沒找到出去的門口。
萱兒沿著青苔拖痕找到一扇厚重漆黑的大門,她拉,掰踢,踹都試了,可是門還是毫無動靜。估計是賊人從外麵堵死了。
院牆起碼有三米高,她是沒法爬上去了,大概賊人是想把她困死在這裏了。嗚嗚嗚……太命苦了,不就爬個山嗎?沒被摔死,反而要活活困死。
萱兒沿著廚房後方走過,這是一個空曠的圍院,除了牆,一扇門都沒有。
這圍院裏,那草都快要比她高了,間或可見幾朵或紅或黃紫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