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揮揮衣袖,沒有帶走一片雲彩,卻掃過一大堆烏雲,大臣們迅速的消失在伊薩爾和陛下的視線中。
剛走出大殿不過十幾米,某個大臣又開始較勁,挺起肚皮說道,“塞納狄還是那麼自以為是,當初要不是他極力把希文殿下推薦去埃及,希文殿下也不會遭遇埃及人的毒手!他還好意思提起希文殿下的名字,難道他都不會覺得可恥嗎?”
先前被伊薩爾擒住的大臣也不甘示弱,衝上前戳起自己的手掌,“要不是先王隻有希文和塞納狄兩個得力的皇子,這王的寶座還指不定落在誰的手上呢!”
開頭說話的大臣快步攔住他倆的嘴,“你們倆個適可而止,心裏的苦水全給我往肚子裏咽,剛才陛下說的一切,你們都忘了嗎?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太清閑了?”
伊薩爾看著一群烏合之眾慢慢散去的嘴臉,雙手不自覺的輕握起拳頭,“這群廢物隻會耍嘴皮子功夫,真正為國家效勞的時候卻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裏逍遙快活去了?”
陛下開始認真埋頭批閱著各地上呈的奏折,嘴角邊抹上淡淡的笑顏,“伊薩爾,無論是哪一國哪一個朝代,這種官臣都會存在,用不著與他們計較,到時傷身的反而會是自己!”
伊薩爾收回視線,全神貫注的打量著陛下。
被伊薩爾灼熱的視線所交纏著,陛下不得不抬起繁忙的腦袋,“心裏有什麼話,你就直接對本王說吧!再被你這麼盯著,我就快變成石像了!”
“陛下,臣不明白為什麼您可以忍受那些鸚鵡的雜言?更加不能理解為什麼您要以‘塞納狄’殿下的名義活著,十年前從埃及回來的就是您,希文.哈圖西裏,為何…”
希文重重的拍打著桌子,“伊薩爾,注意你的言語!現在坐在你麵前的人是穆爾希裏!”
“陛下,伊薩爾今天是想做為一名您的好友向您探求答案。或許陛下,您可以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但對我來說,十年來,一直跟隨在您的身邊讓我產生了一種背叛的罪惡感!我我想請您給我一個堂堂正正待在您身邊的理由!”
一抹逝去已久的哀愁撫上希文的眉稍,“十年前,希文是自願請命去埃及,也就注定他要遠離赫梯!而留下的塞納狄理當接任赫梯之王的桂冠。但沒想到因為上天的愚弄,讓他先逝於十年前的混戰之中,把拋棄家鄉的希文留在這個世上…”
“既然上天選擇了陛下,您就應該瀟灑的活下去!近十年來,您努力為赫梯打拚的一切,不是正好應證了上天留下您是對的選擇嗎?我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您要把自己做的一切全都歸咎在塞納狄殿下的身上,您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別人您的名字是希文.哈圖西裏!”
希文的聲音開始有些低沉,雙頰由白泛青,“王兄也是因為不放心我,才會把我送到敘利亞沙漠。本該躺進冰冷沙漠裏的人是我,但他卻成了替罪的羔羊。希文.哈圖西裏的名字早在十年前就應該消失於曆史的記載中,而留下的原本也隻是塞納狄.哈圖西裏這個人。”
伊薩爾擅抖的雙手推到自己的胸前,神情顯得十分痛苦。“陛下,十年前的那一切並不是您造成的,相信您比誰都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
希文揚起掌心,堅定的對他說道,“不要再說下去了!這是一道永遠封印的傷疤,不想再讓任何人提起,包括是你,伊薩爾!”
“陛下,你現在隻是拯救了自己的身體,卻永遠無法拯救自己的心靈,無法拯救它的孤單,它的苦痛,它對這個世界的恐懼和怨恨。”
希文再一次重重擊打著桌麵,“夠了,伊薩爾!我的忍耐已經到達最大限度,不要再去挑釁它!桌上的這堆東西你幫我解決,我要離開哈圖沙什幾天!”
希文長長的披風在空中慢慢飄起,伊薩爾伸出雙手想要抓住它。“陛下,您要去哪?陛下….”
前方的人沒有回頭,沒有回應,伊薩爾隻能無耐的望著希文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