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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樂非塵竟然跟我睡在一張床上!

“塵?”我有些驚慌。

“嚇到你啦?你昨晚抱著我不放,我隻好當你的人體暖爐。”他笑得特別自然,一口皓齒晃得我頭暈眼花,“你放心,我什麼都沒做。”

“我不是內意思……”我當然知道他是正人君子,隻是跟一個不是我老公的大男人睡一張床,感覺很奇怪嘛!還有那麼點兒罪惡感……想到幽言的話,鄙夷的眼神,我就心涼——我在樂逸山莊絕對不是受歡迎的角色,我看還是找個時間溜回金澤去,打理我的香水鋪算了。

“今天要下山麼?我陪你去,西河大得很,昨兒看的還不到一成!”

“嗯!逛!”逛街我倒是樂意,最重要的是,不會跟樂非塵獨處在一個狹小空間,滋生曖昧。

不知怎的,後來許多天,樂非塵都不讓幽語跟著。隻有我和他兩個人,沿著西河一路走,一路看。吃遍了地方小吃,看遍稀奇,玩的不亦樂乎,又忘了自己是個三歲孩子的媽,快樂得像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女人,一旦有男人寵著,不管你愛不愛那個男人,腦袋都容易發昏,變得越來越有依賴性,越來越嬌氣。

“啟稟莊主,大廳有人求見!”我正在整理我投圈圈投到的小玩意兒,一侍衛走了進來。

“什麼人?”樂非塵看著手中的棋譜,漫不經心的問。

“他沒說,隻要你務必馬上去見他!”

“哦?務必?”樂非塵挑眉,擱下手中的棋譜,衝我笑“美兒,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裏等我,不要在外邊兒坐太久,外麵風大,小心著涼!”

“行啦,你去罷,我知道。”

“那我走啦!”我發現,現在不是我離不開樂非塵,而是他離不開我,離開我一會兒也會叮囑一大堆,像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想了想,這幾日樂非塵無時無刻不陪在我左右,陪我走街竄巷,搜刮小吃,賞景遊玩,耗費了大量精力。不過讓我大大體驗了狂街的快感,收獲了一堆奇妙的,稀奇古怪的手工藝品,還有不少小玩意兒,跟他在一起,真是一點煩惱也沒有,但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情人,更像……哥哥!

對,就是一個體貼妹妹的溫柔哥哥!

窗外飄著小雪,屋內擱著一爐淡雅的檀香,嫋嫋輕煙,恣意飄散。清寂古樸的紫砂壺裏煮著上好的晴雪羅,馥鬱生香,滿室寧然。

“嗬!我當是誰呢,這麼急著見在下,原來是唐丞相!久仰久仰!”樂非塵見來人是唐鶴,兩步跨進房門,眸中閃過一絲訝色,覺著這人突然造訪定不是什麼好事兒。心下困惑,麵上仍是一派春色“唐丞相可真是稀客,您一來,我這宅子都亮堂多了!”

“哈哈,漓公子可真會說話,”唐鶴笑了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品咂了兩秒,濃眉一挑“樂逸山莊的晴雪羅,香氣好生霸道!漓公子素來平和淡然,喝這樣的茶,也不怕擾了你一方清靜?”在他看來,滄漓乃是冰清玉潤的風骨,喝茶,首選自然也該是清雅的碧潭雪才對!

“嗬嗬,唐丞相以茶論人怕是不大妥吧,”樂非塵微微一笑,目光極清,清得透明,如鬆枝上的冰棱,纖塵不染。他信手斟了一杯茶,淡淡望向唐鶴“淡然之人未必品不慣這茶,霸道之人也未必非要品這類茶,聶羽傲喜歡喝什麼,你比我清楚。”

“嘿嘿…”唐鶴尷尬一笑,道“是在下莽撞,還望漓公子不要介懷。”

樂非塵淡笑不語,望著唐鶴,沉靜如水的眼眸中浮起一絲敏銳犀利,像要穿透人的靈魂,挖掘那深埋的思緒,唐鶴不由的避開那道目光,心道今兒是有求於人,怎麼開頭就把人給得罪了!

“無妨,”見唐鶴有心閃避,樂非塵淡淡抿了一口茶水,道“唐大人還是說主題吧,不遠萬裏來我樂逸山莊,所謂何事?”

唐鶴淡淡一笑,眼底隱著一分歉疚“不瞞漓公子,在下的確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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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

“不凡?”天空飄起小雪,我正愁無聊,獨自一人,一片、兩片數著落雪。聞聲回頭,見來人一臉純真的笑容,也不由的抿嘴微笑“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他點點頭,在我身旁坐下,拿起棒子撥弄暖爐中的香炭,攪得滿室飄香。隔了良久方才開口“美美,對不起!”

“不凡,你這話什麼意思?”要說這三個字,怎麼也輪不到他對我說呀。

玉不凡撇開目光,似乎不想讓我看見他的臉。聲音悠悠的,像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執念會讓你那麼痛苦,連生命的最後時刻都盼望解脫。我現在懂了,真的懂了,美美,我的愛於你而言隻是痛,讓你讓我都痛苦了太久……”

“不凡……”我把頭埋進他懷裏,不知該說什麼,我一直希望他能想明白。如今,他想明白了,我為何會覺得更加苦澀,他是要一個人默默去承受麼,不,不要!去愛別人吧,不凡,徹底放下我才是真正的解脫。

“美美,”他輕輕摟住我,星眸幽幽的落向窗外,好像在欣賞漫天的飄雪,神情寧和美好“你一直都愛聶羽傲是不是?”

我沒開口。

“嗬!”他歎了口氣,道“滄漓一定傷心透了!”

“樂非塵?為什麼?”我垂眸,盯著指甲上的丹蔻,兩隻金紅色的蝴蝶。是樂非塵親手畫的,晶亮璀璨,栩栩如生。

玉不凡怔了一下,道“你知道嗎,你昏迷的日子裏總是緊緊抓著滄漓的手,口中呼喚聶羽傲的名字。這些日子,你過得很快活,滄漓他…也很開心,陪你一起開心!可是夜裏,你睡著了,他會一個人喝悶酒,有幾個晚上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又嘻嘻哈哈跟你談天說地……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都比不過他,他對你的心意之深,豈是言語可表?可他喝醉了告訴我,說你一直拿他當哥哥,不是情人……”

聽了玉不凡的話,我陷入沉默。耳邊隻有微弱的風聲,雪花仍舊優雅的飄落,紛紛揚揚,在空中劃出美麗的軌跡。

“不凡,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聽了,你也許會明白許多。”塵緣,本就是一種五味雜處的東西,有失有得,有苦有樂,有喜有悲,有愛有恨。

玉不凡望著我,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隻有專注“嗯,你講,我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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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事情所有的經過,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看到麗兒中箭的一刻,我真想那個人是我……”唐鶴懊惱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樂非塵平靜的看著他,臉色如常,聲音輕緩“他,會來西雅嗎?”

本以為一顆忘情丹結束了他和她的過去,隻要時間充裕,他能成為她永遠的守護者。可事到如今,什麼愛情,什麼諾言,什麼心願,都一一崩塌,他的所有付出,付諸東流……

“當然會!”唐鶴又飲了一杯酒“但他肯定不會攻打西雅,他隻要麗妃,漓公子,你會放了麗妃吧。”

“我考慮一下…”樂非塵站起身來,垂眸看著唐鶴“在下先行告辭,唐大人請自便,需要什麼就跟丫鬟說一聲,在樂逸山莊,一定不要客氣!”

“我當然不跟漓公子客氣!”唐鶴已有些許醉意,加之心情沉重,不知怎的,竟然心酸得想要流淚。

樂非塵剛一轉身,又聽到唐鶴嘟嚷了一句。

滄漓,你說他是不是著魔了,竟然為了一個麗妃,遣散整個後宮……

樂非塵瞬間僵滯,帶笑的臉成了一副定格的丹青,清雅美妙,卻隱有淒惻。如果說他先前還未絕望到徹底放棄,那麼,唐鶴最後這句話,無疑將他刻骨的深情擊得粉碎,湮滅成灰。好似凝聚了千年心血的藍圖,惹了一盞燭火,瞬間燒成灰燼。

這一回,他又輸了!輸得如此徹底,如此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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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不凡走了,玉舞走了,紈歌、浪若都走了。屋內的琉璃盞都點亮,一室輝煌,卻又一室孤寂。

“什麼人要見你啊,怎麼去了那樣久?”見樂非塵回來,我忙笑臉相迎。他微笑“用過膳了麼,要不要我幫你做?”

我點頭,為他倒了一杯茶“用過了,和不凡,玉舞,浪若,還有紈歌一起吃的。”

“嗯,那就好!”他淡淡應了一聲,神色有些疲憊,似乎還有些心煩意亂。我奇怪的盯著他,這些日子,他還是頭一次出現焦躁的神情呢……到底發生過什麼?他去見了誰?

“塵,你可不可以別待我那麼好,我怕……”每次與樂非塵目光交織,心裏便沒來由的一陣恐慌。那個印度阿三不是說我前世是好人麼,可好人怎麼能沒有好報呢?如此美好的情意,到頭來怎麼成了幾個人的負擔。

樂非塵微笑“你怕什麼?怕愛上我麼?”

我無語。

“哈哈,瞧你嚇的,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呀,就是好騙!”他捏了捏我的臉,笑得好勉強。我瞥了瞥窗外“塵,我們去看星星吧,雪地裏的星星也很美呢!”

他搖搖頭“不去了,外麵太冷,你的身子受不了…”不知想到什麼,他突然不說話了,就那麼靜靜的盯著我看,清澈的眸子如兩汪深不見底的清潭,盈滿莫測的情緒。

“塵,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去休息吧,”我有點心慌,順手撿起桌上的一本雜談,胡謅道“我想再看一會兒書,樂逸山莊有好多奇書呢,精彩極了!嘿嘿…”

“美兒,忘掉過去,跟我從新開始,好不好?”他突然欺身上前,摟過我的腰,輕吻我的長發,口氣好溫柔,如同沙灘上的月光,那麼輕柔、純淨。

從新開始?卞美麗,捫心自問,你有資格麼?有資格和樂非塵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麼?答案毫無疑問,你沒有!

“美兒,我等了你六年多,難道一次機會也不舍得給我嗎……”堅實的手臂收緊我的腰肢,溫柔的力量驟然變得強悍,我一分也掙紮不動,舉目,是那一雙清澈的眼眸,流光溢彩,似燃起兩簇火焰,隨著耳畔的風,火勢愈發猛烈。

“塵…”柔軟的唇瓣封住我的話語,靈活的舌尖撬開貝齒,專注溫柔的吮吸、翻卷,我隻能被動的接受他,略顯僵硬的與他糾纏……

綿長的溫柔過後,暴風雨驟然襲來——

好粗暴的吻!

不過片刻,樂非塵好似換了個人,唇齒一齊猛烈的進攻口中的柔軟,恣意放肆的攫取瓊漿,擱在我腰間的手自然收緊,重重將我壓入懷中,讓兩具身體沒有絲毫縫隙的黏貼在一起。

這是溫文爾雅的樂非塵麼?他也有如此專橫霸道的一麵?不會的,他不可能這麼對我的,這麼多天來,我們隻牽手,從未有過越界的行為……可是,身下明顯的僵硬讓我無比恐懼,那是一種發狂的信號,如野獸一般,充滿危險暴虐的氣息……唇齒還與他熱烈糾纏著,可大腦已是一片空白。

“美兒,我要你!”他粗重的喘息著,附在我耳邊,輕輕的說,像在征求我的意見。可不待我回答,他攔腰將我抱起,兩步走回臥房,猛地甩到床上。

精壯的身軀將我牢牢鉗製在身下,我動彈不得,隻有恐懼,像一浪一浪的潮水,潮濕著胸口。

清涼的薄唇落向臉頰、耳朵、脖頸,引得身子本能的顫栗。修長的手指撫著我的眉,輕輕的,一下一下,來回輕刮,像在觸弄華美易碎的玻璃,連重一分也舍不得,讓人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仿佛是被他珍存在心底最溫暖柔軟的地方。

我如今才了悟,樂非塵跟聶羽傲一樣,是個征服欲極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