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老板!你看,爹爹射了好多獵物呢!”剛到院子門口,就見木木拿著一把小弓箭,急急忙忙朝我跑來。
聶羽傲跟在木木後麵,臉上的笑意,可以融化冰山。幾個黑衣人恭敬的跟在他身後,手裏提著不少野味。
“卞老板,你知道嗎?爹爹的箭術可厲害了,比唐叔叔還棒呢!爹爹今天教了木木射箭,爹爹說了,下回就教騎馬的......”木木興奮的對我說著,對他爹爹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那你學會了嗎?”
“我射到一隻小鬆鼠!”小臉蛋兒上揚起驕傲的笑容,“不過,它沒死哦!但受了一點點傷,我會給它治傷的,等它好了,我們就是好朋友!”
看!你兒子多善良,學著點兒!
我試圖用眼神跟聶羽傲交流,讓他不要那麼麻木不仁!
“卞老板,你看我的小鬆鼠!”沒待聶羽傲給我回應,木木抱來一隻火紅色的小鬆鼠,大眼睛裏滿是友愛。
“哦,很棒啊!是用你的小弓箭射的嗎?”
“恩!”木木重重點頭,“爹爹說了,木木年紀小,力氣也小,箭術不精。等木木長大,就可以射到更多了!”說著開心的看向聶羽傲,以得到他的肯定。
看來,聶羽傲的確給了木木好多快樂!
我看著聶羽傲,竟有些失神,我要不要跟他回去呢...
“朱顏,提些野味給店鋪的夥計和羅大嬸,我們吃不完的!”見朱顏走來,我忙吩咐道。
“是,小姐!”朱顏領命,幾個黑衣人跟著她走了出去。
“誰是羅大嬸?”聶羽傲漫不經心的問。
我算是發現一條規律,凡提到女人,他的神色十分淡然;但凡提到男人,那張臉絕對藏不住怒意!
“就是小虎小豹的娘!她對木木可好了,對卞老板也好,羅大叔為此還不高興呢,讓小虎小豹不和木木玩兒!”木木搶答,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米牙,當真是把聶羽傲當恒星,自己成顆行星,圍著他轉不停!
“敢不和我兒子玩兒?”聶羽傲皺眉,“那個姓羅的吃了豹子膽是不是!要爹爹幫你教訓他一下麼?”
“聶羽傲!”他到底懂不懂何謂寬容,竟然教唆兒子報複!
淩厲的目光安靜的轉到我身上。
我挽住他的胳膊,小聲道“你可不要亂來!羅大嬸一家幫了我很多。剛從迷霧林回來時,我都沒有好好照顧木木,一切全靠羅大嬸!羅大叔以為我是個男人,又見羅大嬸對我和木木不錯,心裏難免有些疙瘩......”
我一麵解釋著,一麵想,羅大叔這點算什麼?要是遇上聶羽傲的話,“卞帥”都不知道死過幾回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屍骨無存,徹底湮滅在人間。
“是這樣嗎?兒子,你說,那個姓羅的有為難過你娘嗎?”
這該死的男人,居然不相信我!氣急。
“沒有!”
不用我暗示,木木也知道給聶羽傲最恰當的答案。
哈哈,有這樣的聰明寶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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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羅大嬸的老公,也就是羅小虎羅小豹的爹,平日沒少給我穿小鞋!
記得去年元宵,他還借著酒勁到香水鋪子裏鬧事,砸了我好幾瓶香水不說,還當著人麵兒說我勾引羅大嬸、和春香樓的鳳姑娘有一腿、與縣令家的大小姐搞曖昧,諸如此類,凡同我接觸過的年輕女子皆有一段“浪漫”傳說......
當真把我搞的顏麵無存,整日受著鄰裏街坊的指指點點,尤其是那些男人的眼神,足以把我吃掉。
搞得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還有一次,他更過分!故意朝著樓下潑水,淋了我一身,害我差點暴露女子身份......
不過,這些虧待終究沒他的命來得重要,為人要大度,前事既往不咎,反正他遲早都會知道我是個女人!
“聶羽傲,謝謝你!”我把頭埋進他懷裏,頭頂傳來他疑惑的聲音“謝我什麼?”
“謝謝你給了木木快樂!”那些我給不了的快樂!
“卞美麗!”他輕扣住我的下顎,眸光暗沉,語氣隱含怒氣“竟然對我說這樣的話!你把我當什麼人?我是你相公,是木木的親爹!給他快樂是理所當然,用不著什麼該死的客氣話!你心裏壓根還不覺得你是我的女人吧?”
“你......”
我委屈的想,不過就是句“謝謝”麼,至於被他聯想這麼多嗎?他真是擅長橫生枝節...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了。
“屬下見過公子!”
正值無語時分,一身材精瘦的黑衣人走了過來,都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木木一臉好奇的盯著黑衣人,大眼睛一閃一閃的,明顯也在思考相同的問題。
“何事?”聶羽傲淡淡道,臉上有些許慍色,似不滿意黑衣人前來打擾。
黑衣人頓了頓,湊上前對聶羽傲耳語幾句,聶羽傲臉上閃過稍縱即逝的怒意,複對黑衣人耳語幾聲,黑衣人應了一聲,足尖一點,化為黑影,消失不見。
木木的眼光追著黑衣人,大眼睛裏充滿了詫異,一時間竟沒回過神來。
“兒子,跟爹爹回家,好不好?”聶羽傲扳過木木發神的小臉。
“這裏不是家嗎?”木木皺眉,一副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樣子。
“這裏是別院,不可長住。木木的家在京城,明天就跟爹爹回去。”聶羽傲甚至沒有征求木木的意見,直接下達了命令。
“卞老板也去嗎?”木木轉過腦袋,目光期待的望著我。
“那是當然,卞老板是爹的妻子,木木是爹的乖兒子,我們是一家人。”
妻子?
小妾還差不多!
不過,聶羽傲那般跟木木解釋,心裏倒是挺溫暖的,若是隻有我們一家三口,生活該有多幸福啊!
可老天偏偏喜歡捉弄人,真不知道,這一回京,命運的齒輪又將如何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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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崇山頂,北玉皇陵。
“娘,為什麼我們要呆在這裏?”馨兒像隻小猴子,掛在周雨若的脖子上,垮著一張小臉兒,神情好生鬱悶。
幾天前,她和娘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個地方十分詭異,像是一間書房,筆墨紙硯什麼都不缺,還有娘喜歡的黃楊古琴,四周卻是密密的林子,格外的幽深寂靜。
除了一日三餐有人來送飯,根本見不著一個人影兒。
她和娘已經在這裏呆了好些天了,都不知道爹爹有沒有著急。
“娘,我們還要在這裏呆多久?這兒一個丫鬟奴才都沒有,都沒人跟馨兒玩兒,馨兒快被悶死了......”聽著娘撫琴,小嘴仍舊嘟嘟的抱怨個不停。
周雨若不理會女兒的抱怨,心裏自然猜得到,她們母女為何會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雖然,她也不清楚這是個什麼地方,不過她清楚的知道,這是皇帝的懲罰。
麗妃跟三皇子的事情,唐鶴瞞了皇帝那麼久,依皇帝的脾氣,就算不氣得立馬斬了他,也會還以顏色!
這不,把她和馨兒囚禁在這陌生的地方,擺明了想讓唐鶴著急!她猜,要等到皇帝回來,她才能回到丈夫身旁了!
麗妃,你真的要回來了麼......
龍園,北冥園。
幾顆青鬆排成奇異的陣形,將園子圍的嚴嚴實實。
“北冥星,我夫人到底在哪裏?你快幫我算算!”唐鶴像隻暴躁的野獸,破了北冥星的青鬆陣,怒氣衝衝的闖入北冥園。
“我試過了,算不出來。”北冥星淡淡的看著唐鶴,灰色的眼眸裏什麼情緒也沒有,繼續擺弄著手裏的羅盤。
“算不出來?!”唐鶴一腳踹翻北冥星屁股下的凳子,儼然急的發了瘋!他何嚐不知道這是誰幹的,但他就是想不到他會把她們藏在哪兒。他也想過皇陵的,但那是禁地,自從上次跟麗妃在那兒過了一夜,他便不得再去。
“是皇陵,對不對?”唐鶴一把拉起摔在地上的北冥星,聲音滿含急切“告訴我,進入皇陵的方法,那裏布著結界。”
“小子,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連老夫的板凳也敢踹!”北冥星揉著摔腫的屁股,一雙吊眼看著唐鶴,口氣淡淡“下回小心些,踹之前打個招呼,我好躲。要是摔傷我這把老骨頭,龍園的人一輩子也休想得到自由!”
“對不住,北冥前輩,鶴兒實在心急。”唐鶴壓著滿心的焦急,抱歉的笑了笑。
“公子很快就回來了,你也不用擔心唐夫人,她和馨兒都好好的!”北冥星放好凳子,好整以暇的坐好“倒是公子,命裏有劫數,不知能否度過......”
“你說什麼?”唐鶴好似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什麼劫數?北冥前輩,您說清楚!”一聽皇帝命中有劫,唐鶴不由得擔憂起來。
心中雖埋怨他,但他畢竟是主子,也是多年的好兄弟,他可不希望看到他有事。
“麗妃!”北冥星說完,轉身走入臥室,砰一聲闔上門,再不搭理唐鶴。
唐鶴下意識的推了推門,眉頭緊皺——
明明隻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鏤雕木門,卻與鐵門無異,該死的紋風不動。
“真是該死!又上了結界!”唐鶴發泄似的狠狠掄了一拳,腹誹良久才悻悻離開北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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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真的不帶朱顏和清風一起走嗎?”兩個丫頭拉著我,眼裏滿是不舍。就連旺仔也是一臉的留戀,“是啊老板,旺仔想跟著老板呢!”
“不是我不想帶你們走,你們走了,誰來看店?鋪子和伊甸園難道就賣了不要嗎?放心吧,我會時常回來看的。”生意我可不會丟下,這可好是我兩年多的心血呢!
“說的也是。”還是朱顏明事,鄭重的承諾道“小姐放心,我和清風一定會好好看店的!不過,小姐,我們有個問題老早就想問你了!”
“有什麼就說,什麼時候這麼拘謹了!”我好笑的盯著兩個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