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問卞老板在嗎?”花公公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俊俏大方,完全沒有一絲女孩兒的羞赧造作,跟著麗妃娘娘的人,果然也不太一般。
“老先生找我相公做什麼?”朱顏心中疑惑,最近小姐的訪客可真多啊!先前有玉莊主,顏飛顏坊主,這會兒又來了個不長胡子的白麵老頭兒!還真是怪了!
“爺,您來了!”
朱顏正納悶著,忽聽花公公聲音變得無比恭敬,目光迎向門口。朱顏順勢看了過去,這一看,不得了,又是一陣目瞪口呆。
門外翩然進來一白衣公子,身材挺拔修長,兩道劍眉斜飛入濃密的鬢發,五官俊美絕倫,搭配在一起,構成天神的雕刻傑作……
天啦,怎麼會有這般英俊的男人?如果說見過,那就是前幾日來訪的玉少莊主了!不過,眼前的白衣公子比之玉莊主,又多了一分冷傲霸氣。骨子裏散發出強大的氣勢,立在這小小的店鋪內,竟然讓她聯想到一個詞——蓬蓽生輝!雖然白衣公子一臉淡然,可那雙犀利的眸子卻無法讓人小覷,對視久了,會讓人目光刺痛......
“卞老板是你相公?”白衣公子開口道,聲音清朗,卻隱不去威嚴和冷淡。
“正是。”朱顏機械的點著頭。
“你...相公,這些年還好嗎?”該死的相公!聶羽傲麵色淡然,心中卻忍不住低咒。被欺騙三年的怒火,熊熊燃燒著,燒的他血液沸騰,隻恨不能給她幾巴掌,讓她也嚐嚐痛的滋味。隻是,肉體的疼痛又怎能和靈魂的折磨相比?跟她比狠毒,他自認不是對手!
“我相公麼...還不錯呢...公子是我家相公的朋友嗎?”朱顏下意識的回答,雙眸卻似被失了定咒,癡迷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公子,腦子被他那張俊美無鑄的臉填的滿滿的,甚至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算是吧。”白衣男子淡淡道,沉吟半晌,低聲道“在下想要見見你相公,有勞卞夫人通傳一聲。”
聶羽傲口上恭敬,心裏卻覺得無比滑稽。這時候,自己竟然還有心情配合著她做戲!娶個女人來掩人耳目,這種方法,也虧她想得出來。想到她竟然和一個女人拜了天地,他真不知自己心裏是個什麼滋味兒,又驚又氣又好笑!她是鐵了心氣死他嗎?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心中雖氣惱,卻又抵不過想見她的衝動,三年了,思念足以成疾,差不多病入膏肓了,隻有她才是醫病的良藥……
“對不起,公子,我家相公回家休息了!”朱顏抱歉的望著白衣公子,心裏真不想看到他失望。
聶羽傲微微皺眉,如墨的瞳眸中閃過一絲怒色,朱顏隻覺四周陡然生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這是一種可怕的感覺,就連冷漠的玉莊主也沒這樣令人生畏過。
“那可否告知您家的位置,在下登門拜訪!”真是囉嗦!聶羽傲淡淡望著朱顏,心裏忍著把眼前這女人掐死的衝動,仍舊笑得謙和,顯得彬彬有禮。(貌似,彬彬有禮,這個詞莫法用在小聶童鞋身上也!)
看著白衣公子急切的眼神,想必該是小姐很親近的朋友吧,再說了,對這樣的美男,有誰會忍心拒絕呢?
“公子,請稍等——”朱顏轉頭對小廝旺仔道,“我先帶這位公子去見相公,你把店看好了!我很快就回來!”
“是,老板娘!”旺仔爽快的應著,順便將手中的一本“兒童不宜”藏到櫃台下,朱顏眯眼瞪了他一眼,心裏暗罵了他幾句,領著聶羽傲走出店鋪。
“噗嗤——”花公公忍不住笑了起來,麗妃還真是有意思,居然娶了個老板娘。好半天,花公公都望著朱顏,咯咯笑不停,直到聶羽傲目光冷冷的掃過來,他才立刻沒了笑的欲望,緊緊把臉繃著。
朱顏奇怪的望了二人一眼,總覺著這白衣公子不是個簡單人物。那股與身俱來的霸氣,似乎比玉莊主還要強大得多。而小姐這麼個低調的人,怎麼會和玉莊主這些個大人物扯上關係的,真是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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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洗完澡,讓清風把屋子收拾幹淨。從衣櫥裏挑了件銀白的刺繡睡袍,隨意套到身上,準備鑽被窩裏,好好睡一覺。
反正我現在處境艱險,就像人家案板上的魚肉,隨人家搓圓捏扁。就說我跟玉不凡吧,實力懸殊實在太大,我要是奴隸,他就是奴隸主;我要是農民,他就是地主;我要是工人,他就是資本家!根本沒法鬥,除非有奇跡!
哼,我壓根就不相信奇跡。隻恨我怎麼倒黴成這幅德行,被玉不凡給逮著?要是樂非塵的話,嗬嗬,說不定我會開心點,至少我還對他有過感覺,他要是覺著不委屈,說定咱兩還有機會...呃,若是他的話...那根本就不可能!
我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如今邊境國盡數破滅,各國妃嬪公主不都要朝著北玉湧去麼?數不盡的美人兒供他挑選,指不定他此刻正和某某某醉生夢死呢,哪還記得我這個過客呢?
如此一想,慢慢走到梳妝台前,緩緩坐了下來。
凝視著鏡子裏的自己,我輕聲太息了一聲。想不到我堂堂一個現代人,竟變得古典味十足,清美無比的臉龐,讓人情不自禁聯想起茶園裏的白山茶,芬芳淡雅,清爽怡人。
我握住木梳,閑散的疏離著長發,看著柔順的青絲如瀑布一般垂下,散落在銀白的絲袍上,好不美麗!
自戀的孤芳自賞好一會兒,我才懶懶的站起身,舒舒服服躺到床上,開始從睡夢中尋得片刻安寧。
要知道,等我醒了,我還得想盡辦法哄玉不凡吃下那顆“忘情丹”呢!他早就被我騙怕了,對我做的事,總是很謹慎,讓我不好下手。
春光明媚,樹上的喜鵲唧唧喳喳叫個不停,也不知是否真有喜事來臨。
春爺微眯著眼,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長長的胡須子,若有所思的盯著棋盤。木木不耐煩的抬起小手,在春爺麵前左右搖晃,試圖提醒春爺落子。
“小兔崽子,慌什麼?春爺爺還沒想好呢!”自從唐公子來伊甸園做客後,木木的棋藝果真精進不少,不止棋藝大大長進,就連所得學問,也不是普通先生可以傳授的!如此看來,那唐公子倒是個飽學之士,氣度也是遠遠勝於常人,他的身份一定非同小可!
再說那玉莊主,就更不得了了!天下第一莊莊主啊...真不知卞帥這小夥計身上還藏了多少秘密!
“春爺爺,你要再不落子,木木可就不跟你玩兒啦!小豹小虎回來了,還等著我去給他們講故事呢!”木木自顧自的說著,小手已經麻利的收拾起棋盤來,一點也不給春爺留麵子!
“小兔崽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春爺爺?”春爺委屈的說道。
木木嘟嘴,長睫毛撲閃著,小臉上露出不滿“春爺爺,我可不是小兔崽子!卞老板不是兔子,木木的爹爹也不是兔子!”
“木木的爹爹?”春爺雙眼一亮,陡然露出狗仔般賊亮的眼光,“你家卞老板是不是打算給木木找個爹爹啦?”
“呃...”木木理好棋盤,小手托住粉嘟嘟的小臉,想了一會兒,“卞老板想不想給木木找爹爹,木木不知道。不過,不凡叔叔一定想做木木的爹爹。”說完,鄭重的點點小腦袋,篤定的補充道,“對!一定是這樣,不凡叔叔讓木木叫他爹爹,木木就叫他不凡爹爹,因為木木心裏還有個唐爹爹......”
春爺盯著木木,一時無語,這孩子,怎麼亂認爹爹的。
“來者何人?”四個紅衣守衛一見來了個無比俊美的陌生男子,都警備的站了起來。握著手中的武器,將擅闖入內的白衣男子團團圍住!
“大膽刁民!竟敢衝撞皇......”花公公氣勢洶洶的擋在聶羽傲身前,厲聲朝四個紅衣守衛吼道。隻是白衣公子一揚手,他便將那個沒說出口的字吞進肚裏。
四個守衛警惕的盯著白衣公子,不知怎地,不約而同的擰眉,下意識朝後退開一步。白衣公子身上透出強大的壓迫感,令人退避三舍,直覺他們惹不起眼前的白衣公子!
“在下是卞老板的朋友,自京城來,今登臨拜訪,還望各位通傳一聲。”聶羽傲彬彬有禮的說道,看著圍住自己的四個紅衣守衛,眼裏閃過一絲憤怒。該死的女人!園子裏居然會有男人,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們是奉玉落山莊莊主之命,在此保護卞老板,閣下若是想見卞老板,請另擇時日!”
什麼?!玉不凡!
漆黑的眸子裏,陡然生出一道怒火。見鬼!玉不凡竟然比他先找到她,那她和玉不凡之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他越想越急,越想越怒,恨不得馬上將她禁錮在懷裏,讓她給自己一個完整的交代!
“哦?玉不凡那家夥是麼?他幾時喜歡上插手人家夫妻間的事了?”聶羽傲隻是微笑著,薄唇上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嘲諷,仿佛很是不以為然!
夫妻間的事?!這又是什麼莫名其妙的說法?四個紅衣守衛愣愣看著聶羽傲,好似看著一個膽大包天的白癡,他居然直呼莊主的名字,眼神還那麼不屑!
“難道不是嗎?”聶羽傲仍舊不屑的看著四人,是玉不凡的人,他看著就想殺。若非不想弄髒她的園子,他一定不會手軟。
見著聶羽傲眼中的不屑,四守衛心裏很是不爽,可又覺著,那種不屑似乎理所應當,仿佛他天生就有資格蔑視一切,居然不敢輕易反駁他!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一守衛禮貌詢問。
該死的!他等不及要見她了,這幾個找麻煩的家夥真令人心煩!聶羽傲不再看著四人,薄唇輕啟,淡淡道了一聲“出來。”四周立刻想起草葉摩擦的聲音,數秒內,兩道黑影落在眼前。
聶羽傲笑了笑,足尖一點,兩步跨出紅衣守衛的包圍。四守衛陡然一驚,正準備追上去阻止白衣公子,卻被突然出現的兩個黑衣人攔住,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白衣公子已不見蹤影,隻有那個白麵老頭,擦著汗,一路小跑跟著拐進園子。
繞過一片清香的玫瑰園,聶羽傲住步。黑眸帶著幾分欣賞,望著眼前的白色小洋樓,心裏讚歎了兩聲,她的東西,總是獨一無二!
朱顏回頭看了看纏鬥激烈的紅衣守衛和黑衣人,心裏即刻明白過來——白衣公子和玉莊主一樣,都不是普通人!
見白衣公子從容的走進小姐的寢樓,朱顏沒有絲毫覺得他失禮,反而覺得他似乎才是這伊甸園的主人!
什麼?白衣公子是主人?!老天,她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朱顏被自己突然而至的想法嚇住了。話說這白衣公子再怎麼英俊非凡,他也是個陌生人啊!怎麼可能反客為主了?
朱顏盯著聶羽傲修長的側影發怔,卻見他眉頭微蹙,立在樓梯口,久久不動,黑眸中風雲變幻,似乎心緒極為複雜。
“公子,相公的房間在樓上!”朱顏好心的提醒著白衣公子,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照平時,哪會有陌生男子進伊甸園,更甭說上小姐的寢樓了!就是玉莊主,小姐不也是讓他住客房的麼?可她今兒居然破天荒的提醒這白衣公子上樓,他該不會是被他的樣貌和氣勢迷糊塗了吧?
不不...不行!她心裏愛著的,可是那文秀的唐公子呢!怎麼可以對別的男子生出情愫,眼前這白衣公子,怎麼看都是個危險的人物呐,哪有唐公子那般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啊......
“你不用稱她相公了,叫小姐,更自然一些。”聽著相公兩字就厭惡!聶羽傲沒再看朱顏,徑直走上旋梯。
朱顏看著白衣公子英挺絕倫的背影,一時間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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