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她前一段時間,經常在鏡子裏麵看到的臉出現在她的眸中。
景川。
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景佳人的水眸倏然瞪得大大的,一瞬間,她臉上的血色褪去,柔雅的五官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女鬼,瀕臨瘋狂的女鬼。
“景川!”
她踉踉蹌蹌的扔掉了手中的槍,撲向了躺在地上,半靠在慕色懷中的楚非。
或許,該說是景川。
“姐姐,對不起……”景川顫抖著手摸向了景佳人的臉,“我騙了你這麼多年……”
“你不要說話了!”景佳人用手去堵楚非的胸口,大片粘稠的血液透過景佳人的指縫流了出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慕色木然的看向了傅錦禦。
傅錦禦輕閉上了眼睛,再一次睜開雙眸的時候,鳳眸中已經恢複了慣常的平靜。
“你就真的不想要解開你心中的疑問麼?袁先生!”他再一次朗聲說道。
袁先生?慕色眼皮輕跳。
清脆的鼓掌聲傳來,聲音不大,卻讓人覺得非常有力度。
慕色僵硬的回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五官俊朗的中年男人在保鏢的護衛之下,緩緩下了樓。
袁秋的父親,袁木。
袁木坐在了黑色沙發上,看向傅錦禦的眸光內絲毫不掩飾欣賞,“太子,你不愧是燕京的人中鳳。竟然能夠猜到主使傅錦堯的人是我。”
他一副頗感興趣的樣子,看向了傅錦禦,“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是我的?如果你要是不老老實實說的話,我不介意對慕小姐下手。”
傅錦禦絲毫不在乎袁木貓戲老鼠般的態度。
他微微眯起了鳳眸,“不隻是這次主使傅錦堯的人是你,恐怕當年龍家的血案,也跟你脫不了關係。你喜歡陸從雪。”
袁木聽到傅錦禦的話,臉上的戲謔頓時失去,眸子裏麵浮現出了深深的殺意。
當年發生的一幕幕再一次從他的腦海中閃過,最後替換上的是一張巧笑嫣然的臉,一雙桃花眸水光紛飛。
陸家人脈單薄,到了這一代,隻剩下陸從雪一個女孩子。
陸從雪從小就在袁家長大,跟他是青梅竹馬,他本以為從雪以後會是他的妻子。
可是沒有想到龍澤天竟然會出現,繼而將從雪從他的身邊奪走。
他怎麼能不恨?可是恨有什麼辦法?
龍澤天手中拿著鳳冠,是龍敖組織的主人,隻要有鳳冠在,他一輩子必須要聽從龍澤天的吩咐,成為龍澤天的奴仆。
憤恨,壓抑,嫉妒,在心中慢慢成長為一個魔鬼,他再也控製不了的魔鬼。
從雪嫁給龍澤天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布局,能夠不動聲色,讓其他龍敖組織的人發現不了任何破綻,除掉整個龍家,毀掉鳳冠的局。
一年之後,他將從雪騙回了袁家,開始動手。
龍家滿門皆滅,隻留下了龍澤天一條命,他翻遍了龍家的每個角落,卻依舊沒有找到鳳冠。
用刑逼問龍澤天,龍澤天卻什麼話都不肯說。
直到從雪忽然回來。
看到花容失色,滿臉痛恨望向他的從雪,心頭的恨意乍起,他最愛的從雪怎麼可以用這樣痛恨的眼神望向他?
他所作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