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雷家。
後方草坪尾三間狗屋旁有一座孤墳,在這諾大如足球場一般的別墅裏,雖隻冰山一角,但卻頗為詭異,畢竟很少有人在家中放置墳墓,這是忌諱。
但雷家有。
雷家的所有下人,每日都會從這裏經過,朝著墳前吐上一口唾沫,這習慣已經維持了三年之久。
墳墓裏埋的是雷家老爺子的二兒子,雷天鳴。
老爺子要讓雷天鳴,就算是死,也要受萬人唾棄。
雷家這天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雷家老爺子雷建國,今日八十大壽,雷家親朋滿座。
“你隻是一條狗,一條不聽話的狗,明白嗎?”
“三聲狗叫,說聲雷天鳴是個狗雜碎,我顧在昔日的情分上,放你一條狗命。”
堂內,高朋群立,堂中躺著一位少年,嘴角血跡斑駁,側臉被雷家長孫雷力死死的踩在腳下。
堂上,還坐著一位白發滿倉的老者。
老者怒極而笑,冷冷的望著少年。
“怎麼?難不成你跟楚天鳴一樣,要做條反骨狗?也對,龍生龍鳳生鳳,反骨狗的兒子,自然也是反骨狗。”老者輕聲冷哼道。
雷天鳴那條反骨狗當初不聽自己的安排,私與貧賤女人相守,所生孽種,自然也是反骨狗,因此老者從未將眼下的這個少年,當成雷家的子孫。
雷力見老者微怒,頓時猛的扯起少年的頭皮,湊到他耳邊輕聲哼道:“雜碎,你若是不叫,我現在就把你父親的孤墳給鏟平。”
他可以自己受盡一切侮辱,但能看到父親屍骨侮嗎?他沒有選擇。
“汪汪汪!”
“哈哈哈哈,真他媽的賤種,學狗學的還挺像。”
“這是什麼品種的狗,泰迪還是哈士奇?我怎麼聽不出來呢?”
“雜交野種狗,哈哈哈!”
賓客放聲嘲笑,極盡嘲諷,更有幾人笑的人仰馬翻。
雷力挖挖了挖耳朵,一臉鄙夷的道:“不好意思,叫的太小聲了,我很不滿意。”
說完,扯著雷進的腦袋,砰的一聲便朝地上摔去。
巨大的撞擊讓雷進頭暈目眩,可如今這場麵,他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不能。
鮮血如水一般從發隙中流到臉上,但雷進連一個疼字也沒發出過。
“你知道嗎?雷家有個規矩,每日清晨出工前,所有下人必須朝墳墓唾棄,我對你和二叔比較好,一直覺得口水才多少點?多不夠意思啊,我一直都用尿的。我想,你爸在下麵早就被我的尿撐的醉生夢死了,哈哈。”
“要不是人多,我真想讓你也一起嚐嚐,不過,堂弟,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機會。對了,這期間要是你沒錢活下去,盡管開口,大堂哥怎麼也會施舍你萬把塊錢,讓你留著狗命嚐一下大堂哥的獨家釀造。”
一腳踢在雷進的臉上,雷力緩緩的站了起來,越是羞辱雷進,越是能得爺爺歡心,這道理他可不是不懂。
“爺爺,這狗雜種嘴很硬呢。”
“嘴硬?他爸當初不一樣嘴硬的告訴我,從此不踏入雷家嗎?可到頭來呢?三年前還不是像條狗一樣,回來乞求我,讓他這顆獨子回到雷家。所以,下等人有什麼可嘴硬的?”老太爺輕聲喝道。
“那爺爺,他如何處置?要不要像當初關那條老狗一樣,活活關死?”
老太爺眉頭微皺:“老狗也是你叫的?”
“爺爺,二叔當初忤逆您,對雷力來說,一切和爺爺作對的人,都是敵人。”
老太爺微微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片刻,他望向了雷進,冷聲道。
“你是要自己滾,還是我讓你滾?”
“不拿回父親的屍骨,就算爺爺你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