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白麵不改色,“先生說的這些,可都是當年發生的事情,那麼閣下又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我知道的這麼清楚?”
老漢摸了摸胡茬,“你應當是不認識我的,甚至你聽都沒有聽過,當年懷德太子身邊還有一姓夏的書生,懷德太子走了之後,這書生便再也沒有回過京城了。”
“莫非……”
“不錯,正是老漢。”夏老漢道,“當年太子妃臨產的時候,我本也在太子府,可是後來有天晚上被賊人暗算,丟到了城外懸崖下麵,所幸大難不死,被一農戶救了之後我便一路隱姓埋名來了邊關。”
“可你為何認得我?”
夏老漢笑嗬嗬,“當初你與七皇子商定,要他幫你找一個人,那人不就是我嗎?我早就看過你的畫像了,而且天天在這酒館門口等著,就是為了等到有一天你來了,我再把這事說給你聽。”
“那麼說先生同老七也認得?”
夏老漢抿了一口酒,“認識人的不過與他不怎麼熟,我與他外祖父很是熟悉,年輕時候也是在一塊兒讀過書的,當年他外祖父還是國子間的祭酒呢。”
“所以先生今天與我說了這些,全是老七的授意。”
“也不全是,他外祖父與我有些交情,實際是開口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這些事情很多年都不曾對外人提過,突然之間讓我說出來還是有些為難的。”
夏老漢低下頭,歎了一口氣,“原本我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你是當今聖上的兒子,誰知道你聽了這些話會將老漢怎麼樣呢,可以想到你是淮嬪娘娘的孩子,那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年輕時我也受過淮嬪娘娘的一些幫助,我先告訴你這些事情,也算是報答淮嬪娘娘了。”
夏老漢說道,笑了笑,“你的師父可是姓雲?”
“不錯,怎麼先生也認識他嗎?”
“他呀,自然是認識的,當時在太醫院脾氣臭的很,當年就是他給太子妃娘娘看得整,後來因為突然有事離開,便由他的徒弟接手了,之後太子妃娘娘出了事,他的徒弟便和淮嬪娘娘一樣,受了牽連當了替罪羊。”
顧臨白皺了皺眉頭,夏老漢說的,可不就是竹緋?
夏老漢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在回想以前的事情一般,“當年雲大夫回來,正好是你出生的時候,想來也是一時心軟便收了你做徒弟,剛好你因為早產的原因身子虛弱,所以才養了這麼多年。”
“對了,竹緋那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我不是還在天牢裏關著吧?”
顧臨白搖頭,卻也沒有跟他說竹緋的近況,雖然這老漢說的有模有樣的,是到底還不能確認對方的真實身份,萬一有誤,泄露了什麼不該泄露的。
夏老漢喝了一口酒,看著顧臨白不說話了,“我不是還在懷疑老漢的身份吧,不過說來也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突然冒出一個知道真相的人,要是換了我我也不信,何況我看你同你那七弟關係一點都不好吧。”
“先生知道的太多了。”顧臨白給夏老漢倒了一杯酒,“若這次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那也說完了,先生以後打算如何?”
“如何?”夏老漢笑了笑,道:“不瞞你說,老漢想給太子報仇,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夏老漢自嘲的笑了笑,絲毫不在乎他現在說的話足以讓他人頭落地。
顧臨白掀了掀眼皮,沒有說話,夏老漢突然“啪”的一聲,睡在了桌子上頭,人事不省。
顧臨白隻好叫來店小二,多給些錢叫店小二把老人家給安頓好了,之後自己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