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依點了點頭:“在你們和張平的那場戰鬥裏,我們學院取得了幾份他那兩頭火魁的鮮血。所以我確定這藥物對火魁也有用,隻是持續時間也不長。任何聖階的存在即便處於這種藥物的影響中,麵對死亡的威脅總會有戰鬥的本能。”
南宮未央蹙起了眉頭:“如果我和林夕沒有受傷,可以殺死那四頭火魁。”
安可依點了點頭。
“這種藥物今後依舊有用。”南宮未央看著她說道:“將來對敵張平的時候也應該有用。”
聽到她這句話,安可依卻是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誰也不知道張平的體質會進階到什麼樣的地步,將來這種藥物對他未必起作用。”
南宮未央也再度沉默了下來。
火魁能夠感知到“成魔者”的氣息,張平的手中,到底還握著多少這樣對他們極為不利的秘密?
…………三尊雄偉和莊嚴到難以想象的大佛半埋在黃沙沙丘之中。
這三尊一個衣服褶皺都比一列車隊要長的大佛旁,一條寬闊的水渠裏奔騰著清水。
在這大佛之後,是一條深深的溝塹,巨大的峽穀。
一些金光閃爍的佛殿殿頂略微超出地平,建立在這深深峽穀之中。山壁和廟宇上的符文裏,都散發著柔和的佛光,結成一個個蒲團般的圓形梵文,彙聚成一片金光佛海。
這裏是般若寺,世間除了青鸞學院、煉獄山之外的另外一個修行聖地。
真毗盧和雲海坐在佛光籠罩的某個山崖洞窟裏。
這光頭僧人的麵前,盤坐著一名黃眉老僧。
“請師尊解惑。”
真毗盧和雲海行禮,兩人都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因為他們知道對方一定知道自己的困惑在哪裏。
黃眉老僧看著真毗盧和雲海,不見悲喜的說道:“佛有很多種化身,魔也同樣有很多種化身。”
真毗盧和雲海知道黃眉老僧的這句話裏必有深刻含義,然而他們依舊不能理解,所以真毗盧再次發聲:“弟子不明。”
“佛也有可能是魔,魔也有可能是佛。”黃眉老僧無悲無喜的看著真毗盧和雲海,淡淡的說道。
真毗盧和雲海眼中都出現了震驚的神色。
真毗盧的眉頭皺起,眉心中鼓起一塊,他張口,即將發聲。然而黃眉老僧卻已經再度出聲:“魔要掌控世間,他有惡的化身,以恐懼和絕望征服世人,同時也必須有善的化身,來感召另外一部分世人。”
雲海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他愣愣的問道:“師尊…你的意思,是我們般若寺,也隻是魔用來掌控世間的一個手段?”
黃眉老僧看著他,說道:“確切而言,曾經是。”
沉浸在佛光裏的真毗盧和雲海震撼難言。他們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有想到黃眉老僧給出的竟會是如此的一個答案。
“對於真正淩駕於世間的人而言,無論是惡還是善,都隻是他統治這個世間的手段。當許多人為了心中的善念,拚命的反抗著魔的統治時,卻並不知道他們本身其實也在魔的控製下。魔王在最高處看著世間,擺落著棋子,善惡的爭鬥,隻是在他艸縱之下的戲。”黃眉老僧接著緩緩的說道。
真毗盧的眉心鼓得更高,他凝重的問道:“師尊的意思,是我們般若寺最早也隻是魔宗的一門傳承,之前也一直在魔宗的控製之下?”
黃眉老僧看著他,淡淡的伸出手指,指著他和雲海身後峽穀裏的某處。
真毗盧和雲海轉身,看到那裏有兩座很小的廟宇。
“世間的魔和佛,對於真正的魔王而言,就像是兩所房子。他今天進左邊的房子,左邊的房子便是屬於他,他便是左邊房子的主人。明曰裏他想進右邊的房子,他便是右邊房子的主人。”黃眉老僧說道:“直到他最終被打倒,這兩所房子才不屬於他。”
雲海想了想,問道:“師尊,我們般若寺原先是魔王的另外一個化身,屬於他另外一脈的傳承,被他所用,那聽您的意思,後來這樣的時代最終消亡。後世的修行者最多算是從先前的時代裏獲得了一些修行的經驗,那我們般若寺現在和煉獄山還有什麼關係?為什麼無論是先前的煉獄山掌教,還是現在的張平,都似乎根本不將我們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