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的身體就像變成了無數黑蟲的聚集物,這些黑蟲即便碎裂,也會飛快的生長。
相對於張平傳授給那些煉獄山長老,將那些煉獄山長老的身體變成僵屍朽木般的“永生”,張平的身體,才像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滅和永生。
魔王的真正力量,大多來源於身體本身。
張平的身體,便是他為林夕預備的一個陷阱。
然而當林夕的體內湧出無數極寒的氣息,貫入他的體內,將他體內所有的黑蟲都冰封起來之時,張平卻反應過來,林夕也已經準備了一個陷阱。
他也明白林夕這樣的手段是得到了誰的感悟。
昔曰的倪鶴年,便用自己的身體容納極寒的元氣,來對抗煉獄山掌教的火焰。
而林夕在冰雪神原中穿行,他身體吸納的冰寒元氣,又何止是倪鶴年的數倍。
神原的寒氣,從他的體內透出,抵達肌膚表麵,他的身體瞬間覆蓋滿了白色的雪霜,形成了冰殼。
他體內的魔血流動都被徹底的凍結,他的意識都在這一刻被冰雪覆蓋。
他朝著林夕遞出的拳頭,凍結在空中。
林夕手中的真龍劍開始在他的體內橫切,而且真龍劍本身都已經承受不住天地元氣的貫注和林夕體內積蓄的神原寒氣的一次姓爆發,即將炸裂開來。
在先前的任何一個時刻,張平都想衝近林夕的身邊,否則他即便再不滅,也會被近乎可以永遠戰鬥的林夕磨死。然而此刻,他卻隻想離開林夕的身邊,越快離開越好。
一聲淒厲的尖嘯驟然從他的口中噴薄而出。
在他的感知都因為冰凍而變得緩慢之時,因為真切的死亡壓迫,他的心髒深處,數滴最粘稠的血液徹底的燃燒了起來。
他凸顯在身體表麵的眾多血脈,在這一刻也徹底的燃燒了起來,變成了無數真實的火線。
紫紅色的火線灼燒了部分冰寒元氣,使得他的身體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和林夕手中的劍脫離了開來,他的身體,在這一瞬間,退出了數十丈的距離。
……
冰片從張平的身上噗噗而落,散化而出的元氣,使得天空之中開始下雪。
他身上的火線不再燃燒,然而身體表麵,卻是出現了無數刀刻般的傷痕,開始流出黑色的鮮血。
每一滴黑色的鮮血落地,內裏都有一條黑蟲要生出來,扭動著,然而最終又潰爛,化成黑水,在地上鋪開。
“你體內積蓄的神原寒氣已經耗盡,你不可能再施展得出這樣一劍。”
張平的臉上都在滴著黑血,然而他卻抬起了頭,對著林夕出聲,一團紫紅色的火焰從他的傷口中湧出,護住他的傷口。
“你說的對。”
林夕點了點頭,然而在他點頭的瞬間,他體內又有一股力量在生成。
他頭頂上方的天空,變得金黃。
無數金色的雷霆,從他的體內湧出,彙聚著天地元氣,湧入他手中的真龍劍裏。
這是他的融魂。
來自神原的力量雖已耗盡,然而雲秦的融魂就是如此,隨著修行境界的增長,融魂的力量,也會不停的增長。
所以他此刻的力量,再次激增。
他再次平靜的一劍朝著張平刺出。
真龍劍在他的手中化成無數的碎片,變成無數金色雷霆的流星,在張平抬頭,怨毒而嘲諷的聲音還未消失的時候,便打在張平的身上。
這些碎片被張平身上的火焰灼燒成更為細小的碎屑,落在張平的身上,張平的身上,瞬間衝出無數的碎屑和更多細小的血珠。
張平發出了一聲瘋狂般的厲嚎。
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此刻最影響他的傷勢,並不是他胸口的劍傷和被真龍劍碎片刺出的無數細小傷口,而是來自他肝髒的損傷。
因為就在此時,他的感知裏,出現了秦惜月的氣息。
秦惜月就在林夕身後的某處,然而她卻一直隱匿著,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即便他很清楚這或許便是林夕等人的計策,然而在這種時刻,他的憤怒還是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地步。
……
“我因為你而做了這麼多事情,到現在這種時刻,你都不願意見我?”
張平的麵容變得十分的猙獰,他看著林夕的身後,帶著瘋狂的氣焰,說道。
“她為什麼一定要見你?”
徐生沫等所有人都已經退到了很遠的地方,之前徐生沫也已經見識了張平一擊的厲害,但此時聽到張平對秦惜月的質問聲,徐生沫卻還是忍不住鄙夷道:“難道一個人為別人做了事情,別人就一定要接受?要是我也為秦惜月做點事情,那她是不是也一定要嫁給我?做了一些事情得不到就怨恨,這是弱者和白癡才會做的事情,而且就算你說你是為她做了些事情,但你想想你接下來又做了什麼事?像你這樣的人,始終就是坐在井裏,看著外麵的天鵝流口水,想要得到爬了幾步卻又覺得爬不上,又開始怨恨的癩蛤蟆,自卑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