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後,她沒有離開金檀苑別墅一步,許佐找來李嬸照顧她的起居,李嬸為人和氣,做得一手好菜,隻是這對姚欣可來說並沒有什麼用,她幾乎不怎麼吃東西。
倒也不是完全禁錮她,想散步還是可以的,由李嬸陪著,在小區裏走兩步,或者去逛小區裏的超市,姚欣可覺得自己像一個囚徒,身上帶著看不見的枷鎖。
腳步聲聲,李嬸又進來了,“小姐,先生剛才打電話來,說臨時有點事要去法國一趟,過兩天才回來。”
李嬸剛來的時候,叫她夫人,她根本不回應,可是眼神裏的抗拒讓人無法忽視,在許佐的示意下,她改口叫她小姐。
姚欣可點點頭,一言不發,甚至看都沒有看李嬸一眼,李嬸也不在意,自從她來,這位小姐就是這樣半死不活的,一個字都不說,就是許佐跟她說話,她也隻是靜靜聽著,絲毫不帶回應,何況是自己呢。
他去法國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呢,姚欣可心底笑了笑,這三天她過得壓抑,不能出門,沒有跟任何人聯係過,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而且,許佐好幾天不回來的話,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
她為自己的想法而激動。
是的,她想離開這裏。
其實別墅雖然裝了攝像頭,但是畢竟隻有許佐自己一個人才看得見,隻要他不在,偌大的別墅裏,李嬸是無法每時每刻都知道她在做什麼的。
隻要瞞過李嬸,她就可以離開這裏。
晚飯姚欣可破天荒的吃了很多,她需要積蓄力氣,她一天都不想等了,決定今晚就走,等李嬸做完家務回到房間她就走,她知道書房裏放著一些現金,或許她可以取一點當做路費。
隻要離開這裏,離開港城,她想自己總有辦法找到工作養活自己。
吃過了晚飯,她照例一言不發的上樓,推開許佐書房的門走了進去,李嬸並不在意,事實上隻要是在別墅裏,她去哪兒都可以。
隻要許佐沒有安排直接的命令,李嬸就不會在意。
李嬸知道別墅裏裝著攝像頭,直接由許佐*控,所以她也不會費心去監控姚欣可的行蹤,通常做完了家務她就回自己房間歇著,如果許佐沒有其他的吩咐和命令,李嬸覺得這位小姐好伺候的很,就是一天三頓飯而已。
不說話就意味著不會多事,挺好的。
拉開抽屜取了幾張紙幣,姚欣可並不貪心,隻要帶幾百塊錢路上花就夠了,把錢小心收好,她回到臥室,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
側耳細聽樓下的動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李嬸大約是回自己房間了,通常隻要不是接到許佐的命令,她基本不會出來。
姚欣可不知道許佐將攝像頭連接在哪裏,八成是連了手機和電腦,不過他既然在飛機上,大約收不到信號,等他下了飛機發現自己走了,就來不及了,自己已經走遠。
現在才八點多,她完全可以趕去火車站,買最近的一班車次離開,隨便去哪裏都好,隻要離開港城。
拎著不大的包,她悄悄下了樓,視線投向李嬸的房間,房門緊閉,她極力抑製自己的心跳,放輕了腳步走到門口,指尖觸及那冰涼厚重的實木大門時,她的心險些從胸腔裏跳出來。
就要出去了,許佐,我們就要再見了,當年我走了,我們就不該再遇見的,而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留在港城了。
她在心底暗暗對自己說。
大門打開時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這在平時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音,此時卻顯得格外驚心動魄,姚欣可緊張得心髒都差點停止跳動,急忙轉身去看向李嬸的房間。
李嬸房間的房門依舊緊閉,顯然李嬸並沒有聽到。
她放了心,暗笑自己疑神疑鬼,這門開關的聲音其實非常小,別說李嬸在房間裏,她就是在外麵,都未必會在意,自己是神經太緊張了。
一邊轉過頭,她同時一邊邁動腳步,因為是半低著頭的,她驚訝的看見眼前有一雙腿,黑色的長褲,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體變得僵硬。
艱難的抬起頭,眼前負手而立的,果然是許佐。
他一雙眸子暗沉沉的,比最陰暗的夜空還要陰暗,負了手,冷峻五官沒有絲毫表情,跟姚欣可對視良久,才薄唇輕啟,“你去哪兒?”
姚欣可幾乎無力呼吸,他不是要去法國的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