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各不相讓刀劍鳴
宗光長老上人仔細打量著她,從上到下都細細看過,最後將目光盯在她手上的望舒劍上,神色一變,然後又與之四目相對,眼中閃爍著異樣的慈悲與光芒,半晌道:“妳應該是有話要問我罷?”
雨凡立刻點頭道:“不錯,我很奇怪,青鸞派的天聰長老為何在沼澤之林出現謠言之前現身在西岩莊?而且···為何朝廷也要尋找我,不,應該說是尋我手上的望舒劍?請您···”
她話問的著急,說話聲音極快,但隻問到一半,卻是不由自主停了下來,隻見宗光前輩伸出右手停在半空,阻擋了她繼續說下去。
雨凡不解,有些迷惑地望著宗光前輩,宗光前輩自席上站了起來,對著雨凡道:“在妳問我之前,妳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雨凡一怔,回答:“問題?請問!”
“聽我那兩個徒兒說起,妳是天啟的姐姐!還是塵軒的妻子,為何如此眷戀江湖呢?”
雨凡驚愕,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問,一時間呆了呆,然後沉默的吐出:“為了自由!”
宗光似乎了然她會這麼回答,繼續問道:“為何幫助永陵皇帝除去蒙圖魯呢?妳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嗎?”
雨凡神經一崩:“我···我並不清楚當時為什麼要幫當今皇帝,我隻知道一個將忍字用到極致的人,他懂得生命的可貴,更懂得百姓的重要!我想···將天下交給這樣的人,應該沒錯的!而且···當時也因我有一點私心,畢竟宇文塵軒是我的丈夫,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我也難逃一劫!所以我···”
宗光點了點頭,半笑著說道:“果然,能令天元收為徒弟的妳,不單是至陰之女,果真有一顆聰慧的頭腦!”
雨凡一怔,不解:“什麼···意思?”
宗光前輩不答,隻向窗外望去,口中緩緩道:“世間有一套名為”天舞”的絕世武功秘錄,至今修此武功的人,除了我和師兄還有烈焰派的柳炎霸知道外,已無人知曉!”
雨凡下意識的問道:“是誰?”
此時的雨凡心下一顫,仿佛有什麼即將被揭開了一樣,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緊握望舒劍的手,已經布滿汗水,禁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
他輕聲歎息,目光沉沉,轉頭向前方雨凡看去,緩緩走上前,凝視著雨凡的臉,低聲道:“靈幽宮的靈幽宮主!”
雨凡一怔,重複了一遍:“靈幽宮宮主?”
宗光前輩點了點頭。
雨凡不解的問道:“既然她已修煉此等武功,為何十年前隱退了江湖呢?”
宗光前輩歎息一聲,沉重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妳可知這天舞秘錄究竟是什麼?又在哪裏呢?”
雨凡無意識的搖了搖頭,對上宗光前輩的沉重麵容,神色一緊,緊了緊手中的望舒劍,一臉的錯愕,呐呐的開口:“雙劍···?”
宗光前輩低頭望著她的望舒劍,讓她已然明白了什麼,不由的一震,後退了一步,她腦海中時而空空蕩蕩,時而如狂風暴雨,雷電轟鳴,一瞬間有什麼一下子串聯了起來,竟一時都泛上心間!
雨凡心神激蕩之下,有些站立不住,頭暈目眩,身子向旁邊倒去。便在此時,一隻溫和帶著暖意的手從旁邊伸來,扶住了她,同時溫暖的一股氣息,從那個手心傳來,渾厚無比,將雨凡心頭衝盈激蕩的血氣緩緩平服下來。
“姑娘,妳勿要激動!妳身體已受到望舒劍的寒氣所侵蝕,還望保重身體要緊!”宗光前輩平和的聲音傳來。
雨凡如從夢中驚醒,一咬牙,深深呼吸,放開了宗光前輩的手,重新站直了身體,然而,她的眼神,卻從來沒有離開過宗光前輩的臉龐。
深吸一口氣,呐呐的問道:“十年前烈焰派和靈幽宮的對決,烈焰派的柳炎霸可是為了這天舞?”
宗光前輩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神色,點了點頭:“不錯,當時雙劍根本不是九邪教的東西!而是靈幽宮的,隻是十年那場江湖紛亂,靈幽便將這雙劍給了她師兄,便是九邪教的天元!隻是這天元性情怪異,喜毒,不好武功!而且這雙劍也異常的怪異,一火一寒普通人修煉,一個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而鑄劍老人用畢生造就出的這雙劍,是需要一男一女修煉,而且兩人分別是至陰至陽之人方可修行!沒想到天元真的找到了這兩人!”
雨凡聽到此,有些驚愕,不解的問道:“那····”舉起手中的望舒劍,不可置信的問道:“望舒劍跟隨晚輩已三年之久,從未發現有什麼字體出現,天舞&8226;&8226;&8226;怎麼會在望舒和羲和上呢?”
宗光前輩也搖了搖頭,表示不解:“這我就不知道了,倒是與靈幽宮發過衝突的烈焰派的掌門應該會知道,否則怎麼會發起搶奪天舞的戰爭呢!”
雨凡似乎已然想到,緊了緊手中的望舒劍,沉默的低下了頭,而此時宗光前輩望著她,歎息一聲:“傳說中天舞是分為三卷並收藏在不同的地方!我等隻知道這兩卷放在雙劍上,卻不知另一卷收在哪裏了!”
雨凡猛然抬起頭,一臉的驚愕,問道:“三卷?”
宗光點了點頭:“不錯!我曾與天元有過一段交好,他曾對我說過這天舞的事情!隻奈何我二人道不同,從此就沒有再見!”
雨凡一怔,然後露出一臉的凜然:“您···為何和我說這些?又為什麼告訴我這些話?”
宗光前輩平和的一笑,看著她,眼中布滿了柔和:“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人的!”
雨凡一怔,許久無奈的一笑:“前輩,過於相信直覺,會誤事的!”
宗光前輩低聲一笑:“姑娘,就憑妳這句話,老夫就能斷定,今日同妳說這些,斷然不會錯的!”
雨凡收起笑容,坦然問道:“那前輩要無心做什麼呢?”
宗光一副讚賞的目光看著她,深深的打量了她一番,露出滿意的笑容:“老夫暫沒有什麼要姑娘可做的!倒是有一事相求!”
雨凡一頓,忙笑道:“無心哪裏有推掉的權利呢!”
宗光明白的一點頭,回:“若是有一日,我師兄,也是天聰在江湖上有什麼不測,望姑娘能出手相救!”
雨凡神色一變,不解的問道:“天聰前輩?前輩太抬舉無心了,無心···”
宗光一擺手:“姑娘過謙了!老夫今日同姑娘說這些,無非的告訴妳,天舞秘錄已經不是秘密了!我青鸞派不削介入奪取秘錄的紛爭裏,但是我青鸞派定然是站在姑娘這邊的!這點請妳放心!”
“我何德何能讓前輩如此看重?”
“不,老夫看重的是妳絕然不會與烈焰派為友!才會如此和妳說出這些的!”
雨凡一怔,目光一凜:“前輩如何會知無心決然不會和烈焰派為友呢?”
宗光前輩一笑,一個轉身又盤坐在席上:“雖然老夫甚少下山,卻不表示一點情報都沒有!”
說完,一副高深莫測的一笑,雨凡皺了一下眉頭,宗光看著她:“雖然青鸞派和烈焰派一直保持著友好關係,但是,十年前的那場江湖紛爭卻給江湖上幾大門派帶來了一層無法磨滅的隔閡,尤其是烈焰派!雖然與烈焰派保持友好,並不代表我派完全的信任於他!”
雨凡緊繃身體,站立在原地,一語不發!
“而且,我師兄天聰他多年一直遊蕩江湖,最近似乎在西岩莊打聽到天舞第三卷後,便消失不見了!老夫派人多方位的查找,也料無音訊!”宗光前輩說完,沉默的低下了頭。
雨凡此時才明白,沉重的問道:“前輩的意思,是希望我動用邪教的人力幫忙尋找天聰前輩嗎?”
宗光頓然眼中一亮,雨凡知道自己猜對了!
現在聽宗光前輩的意思,最大的懷疑是烈焰派,而且,宗光前輩很狡猾,若是動用青鸞派的人著手調查烈焰派,這是明著和烈焰派對這幹,但是,若是以邪教為背景著手調查,那是另一馬的事!但是眼前她沒有回絕的餘地,畢竟知道天舞三卷的隻有天聰前輩!
一咬牙,雨凡笑著回答:“既然前輩今日相告如此甚多!無心定然會幫前輩尋找天聰前輩的下落的!請您放心!”
踏出經心閣,宇文塵軒就站在院落中等著她,見她出來,麵容一笑。
雨凡滿腦子反反複複的響起宗光前輩的話,對他的招呼,自然以忽略一帶而過。
宇文塵軒見她一臉的凜然,神色似乎有些恍惚,有絲擔憂的拉住她不予理睬的身子,而前方的女子竟然沒有一同以往的甩開他,隻是淡然的轉過身子看著他。
“知道朝廷尋妳有什麼事情嗎?”
雨凡一頓,呐呐的吐出:“是宗光長老的意思!隻為了讓我能安全的來到青鸞峰,特意安排的,想將所有目光都對準朝廷,殊不知他這麼做,我在江湖上更加的引人注目了!”
宇文塵軒明白的點了點頭,似乎早已料到,雨凡也沒有多問,低頭思緒著,宇文塵軒拉著她的手,沒有放開,而是緊了緊繼續的拉著她,心中有一處柔軟,嘴角蕩起一絲笑意。
“那···我們回去吧!”
雨凡沉默,一直在想著什麼,根本就忽略了兩人一直牽著的雙手,以及其慢的速度踏出院子,漫步在自來的路上行走了。
宇文塵軒絲毫沒有打斷她的思緒,而是享受著就這樣兩人獨處的時間,和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觸碰。
而此時此刻雨凡內心最大的擔憂便是教內,一定出了什麼事,以夜的能力,肯定在沼澤之林一別,不出三日便會趕回教裏,然而至今一個月有餘,竟然半點消息都沒有!
眉頭不由的一皺,若是宗光前輩沒有說錯,烈焰派的柳炎霸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盯上了無騫,他不可能不知道符合雙劍的人,無騫是至陽之人,稍加調查定然能查出來,明顯柳炎霸的目的是為了接近雙劍,十年前柳炎霸收養的一男一女不會錯,那男孩便是柳落斬,而女孩···就是書蘭!
不由的緊握雙手,而宇文塵軒感覺他掌內柔軟的手掌變化,側目望去,隻見她神色凝聚,眉間微擰,不經意的抬起另一隻手,輕輕的撫上那褶皺的眉間。
眉間一涼,雨凡頓然清醒大半,抬眸望去,神色有些驚訝。
隻見宇文塵軒的神色坦然的用一隻手指點著她的眉間,就這樣一陣晚風佛過,兩人四目相對。雨凡一怔。
卻不知覺,天色以暗了下來,頭上高懸著彎彎的明月,兩人就站在那華麗雄偉的石柱之間,一陣陣晚風伴隨著山間的氣息佛過,吹過兩人浮華的一身,發絲迎風而起,雨凡沒有躲開,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何沒有躲開他。隻是穆然的站在那裏,和他對視著。
點在眉間的手指,順著她的鼻梁滑下,輕輕的、緩緩的、溫柔的一路蔓延,雨凡提醒自己要躲開,卻在盯著他的眼眸,竟然不知覺的讓他如此。
望著他一臉的深情和溫柔,很難想象這就是白天對著她說不會放開她,那一臉決然的男子,沒有想到他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隻不過···這些是對她!而她···
雨凡神色一動,躲開他即將觸碰自己唇邊的手指,側過頭,理智的告訴她,即便這個男子是她前夫,即便他們···雨凡知道,她愛的人,不會是他!即便他···困鎖住自己的自由,她···愛的是另一個人!
意識到兩人相護牽著的雙手,雨凡一驚,忙抽回,卻在抽回的一霎那,宇文塵軒探手又拉住了她抽回的手,另一隻手攔住她的腰間。
在這夜深人靜的晚夜下,雨凡驚愕的站在那裏,而前麵的男子已探頭吻住了她,很小心,很溫柔,雨凡錯愕,探手要推開的他的時候,她感覺得到他的顫抖,他的小心和那不經意流露出的愛意。
木訥的站在那裏,伸出去的手頓在他的胸前,雨凡就這樣呆木在那裏,任由他吻著,然而他的吻很生澀,甚至帶著牙牙學語的木訥吻著她。
雨凡睜眼望著帶著一絲青澀閉眼吻著她的男子,就這麼近在咫尺,心裏無奈的苦笑,曾是夫妻的他們,從未如此親近過,然而···她知道,這一個月來,他對自己的照顧幾乎達到無微不至,甚至是十全十美的地步,每次與他四目相對她都知道,他愛著自己,這是她極力逃開的他的理由。而他,除了自己過激的言語外,他會加以約束,其他,從來都是任由自己,從不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