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一束明晃晃的光芒閃過,將雨凡的眼晃得情不自禁一眨,氣定神閑的站立室內觀望,麵色卻是懼怕,而心中卻是冷哼一聲。
那黑衣蒙麵人武功了得,宇文塵軒和上官雲瑤夾擊都沒有絲毫退讓,而雨凡當目光落在宇文塵軒腰間時,嘴角一揚,看了還是留了一手。
隻聽那黑衣蒙麵人一個躍身站立離他們二人較遠的地方,一聲警告之意:“奉勸綠瓶郡主快將鳳鳴玉璽交出來!今日是在下前來,若是不想連累他人,便將玉璽交出來!”
上官雲瑤麵色一怒,劍一揮:“做夢!”
雨凡眼睛一眯,又望了望那個綠衣女子,了然的一笑,沒有想到還真的讓自己猜對了,這刁蠻的小姐竟是郡主。
上官···上官···不正是當今皇族的姓氏嗎!
宇文塵軒驚呼一聲:“師妹!”
雨凡抬頭對上上官雲瑤揮劍向那黑衣人砍去,而那黑衣人卻是不閃不躲的迎接,宇文塵軒見狀不好,連忙上前抽出腰間的黑魂幫上官雲瑤,就在此時自大門傳來腳步聲,迎頭一看竟是玉無炎眉間一皺,雨凡還頭一次看見他這樣的嚴謹,又轉頭望向打鬥的三人,此時在宇文塵軒拔出黑魂的那一刻,那黑衣人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雨凡見過他的劍法,雖然上次對張啟新沒有用上全部功力,而且多有忌諱之意,而今天卻是不同,那淩厲的劍法加上變化多端的軟劍招式,都讓雨凡對這個夫君另眼相看,眼眸中伴隨著一絲笑意,卻是一閃而過,隨即隻見那黑衣人招架不住,目光一凜,對著上官雲瑤揮出一掌,上官雲瑤躲閃不及,那一掌揮在她的肩上,瞬間向後退去,宇文塵軒迎上接住她。而黑衣人向旁一個躍身將目光鎖定在雨凡的身上。
雨凡見狀,眉頭一緊,一旁嚇得麵色蒼白的秋真見狀,一個起身大喊道:“小姐,小心!”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秋真擋在了雨凡身前,而雨凡透過秋真的肩膀望向那個摟著別人的宇文塵軒,輕哼一聲,忙拉過前方的秋真在任何人都沒有來的及發現的時候將秋真推至一旁,那黑衣人對上雨凡冰冷的眸子,在空中一怔,厚重的大手一把握住毫無防備的雨凡的脖子。
宇文塵軒額上滴下汗水,驚愕的看著被牽製住的女子,啞然的張了張嘴,頓時才發現他似乎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應該確切的說是不知道如何叫她,而此時她卻是異常的冷靜被那人捏住脖子無法動彈。
玉無炎細細的打量了那黑衣人一番,打開折扇輕笑著,可眼眸卻是寒冷一片:“閣下今日大鬧宇文府,隻是為了郡主手上的鳳鳴玉璽,不必傷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吧!”
那黑衣人輕瞄一眼玉無炎又仔細的看了他們一眼,輕哼一聲:“你們人多勢眾,若是在下不這麼做,怕是今天有來無回了!”
說著繞到雨凡身後,厚重的手臂圈住她重重的掐住她的頸處,秋真頓時嚇的驚呼一聲,在她有生以來還沒遇見這麼可怕的事情,竟一時暈了過去,雨凡低頭望去,嘴角微抿。隨即麵露恐懼對上宇文塵軒:“小···小軒···救我···”
宇文塵軒迎上她驚恐的麵色,咬了咬牙,而倒在他懷裏的上官雲瑤大怒:“無論如何鳳鳴玉璽都不能交給暗鷹的人,我答應···我答應皇帝哥哥要死守這個鳳鳴玉璽!”
一咬牙說完這句話,雨凡又看了看宇文塵軒,頓時目光一寒,輕合雙眼,在聽完上官雲瑤的話後,宇文塵軒由剛開始的猶豫變成了堅決,而那黑衣人卻是哈哈大笑一聲:“真不愧青鸞劍俠,真舍得如此年輕貌美的妻子而顧大義,真讓在下佩服!”
宇文塵軒麵色一白不敢去看雨凡,夜雨凡卻是麵無表情,而她身後牽製她的黑衣人,猛然的將她推開,重重的在她背上擊上一掌,霎時口吐鮮血,血氣在眼前成為血霧,隨即一個躍身離開了院落,而宇文塵軒剛要起身子,他懷中的上官雲瑤顫抖的拉住了他的衣襟:“塵軒哥哥···”
雨凡倒下的一刻冷眼的瞄了他們一眼,一道青色出現在她的眼簾,隨即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而雨凡卻陷入了昏迷。
······
“師兄,她···怎麼樣?”宇文塵軒站在室內,對著為昏迷女子把脈的玉無炎說道。
玉無炎微微皺起眉頭,卻又探了探她的額頭:“沒什麼大礙了!隻是···”
宇文塵軒一驚忙問道:“隻是什麼?”
玉無炎搖了搖頭:“好在那黑衣人這一掌沒有使出內力,若不然她真是要丟了這條命了!”
宇文塵軒聽完,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而玉無炎卻又是皺眉的看了昏迷的雨凡一眼,心中一陣大惑。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為這女子把脈,總有什麼在阻攔脈象,仿佛在隱藏什麼,可在他細細的重新把脈下,卻不見那股異樣,真是奇怪了。
宇文塵軒見他師兄皺眉,不解的問道:“師兄,怎麼了?”
玉無炎搖了搖頭:“沒事!”
兩人說著走了出去,正巧迎上已經醒過來的秋真,隻見秋真聽到小姐受傷急忙的奔了過來,連看都不看他這個姑爺,而是直奔床邊,宇文塵軒也沒有怪罪之意,回頭看了一眼床上依舊閉眼的女子,眼中略帶歉意的走出了房門。
而秋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緊握小姐的手,嘴邊哭腔連連,待室內隻留下秋真時,原本緊閉雙眼的夜雨凡,卻睜開了眼睛,而秋真見狀驚喜的剛要驚呼,卻被雨凡一把捂住。
“唔···”
“噓!不要說話!”微微從床上支撐起身子,對著秋真說道。
秋真卻是滿眸不解,一臉的錯愕。隻見剛才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姐,此時竟是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坐在床上悠悠的看著她,這怎能不讓她吃驚。
“我口渴了,幫我倒杯茶水!”
秋真怔怔的點了點頭,忙跑到桌旁為小姐倒茶水。雨凡手中捏有一根銀針對著秋真擲去,瞬間秋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卻被雨凡接住,將她安置在椅子上,身子附在桌上。
雨凡看著被自己擊昏的秋真,輕撫上她的額頭:“抱歉了!”
夜色濃鬱,一直躲在烏雲下的月亮緩緩的露出了頭,光亮越來越大,照亮了此刻看起來平靜安詳的海鳴城大街。灑下一片白晃晃的光芒。
“夜,去調查一下皇宮之內近日可有什麼大事發生!最好後天給我消息!”
“明白!”
雨凡一身黑衣,看了看一旁的影,對著二人說道:“我要知道關於上官雲瑤身上的鳳鳴玉璽有什麼秘密!”
影點了點頭:“是!屬下知道!”
雨凡尋思了一會,又看了看兩人:“那好,各自忙你們的!按之前我說的行動,務要接近宇文府,宇文塵軒和玉無炎不是等閑之輩,你們若是靠的太近容易被他們發現!”
夜與影紛紛點了點頭。
雨凡一個躍身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清晨,晨鳥嬉戲,秋真自桌旁悠悠的醒來,頓感一陣頭疼,微微晃了晃,望了望四周,目光一頓,赫然的回頭,隻見小姐仍舊閉眼躺在床上,微微一皺眉,歪頭想了想似乎忘記了什麼,又聳了聳肩悄然的走了出去。
而雨凡卻在秋真離開的一刻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自床上坐了起來,抬手在自己的頸處按了一下,微微活動了一下脖子,赫然發出一聲響動,那是長久保持一個姿勢後,骨骼酸痛變硬所導致的。雨凡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她醒來後,秋真是欣喜若狂,看著小姐靠在床上,一勺一勺喂著她吃一些稀飯,而雨凡卻是含笑接納著。
忽地門外傳來一聲腳步聲,雨凡對著秋真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吃了。而秋真點了點頭。
踏進房門的是宇文塵軒,看見床上的人醒來,心下不由的一鬆,緩緩開口:“妳···沒事吧!”
雨凡依舊靠在床上不回頭,冷言道:“能有什麼事!隻要上官姑娘沒事就好!小軒不用陪在她的身邊嗎?”
幾句話,話中透露著醋意,讓宇文塵軒一皺眉,原本對她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也在這幾句話中微微變了質。而雨凡卻是冷笑,閉眼道:“我的生死在你麵前似乎真的一文不值呢!”
一聲清冷如雪的聲音突然在內室響起,聲音雖然低沉,還頗有些暗啞,可是宇文塵軒卻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他緩緩的側過頭去,隻見夜雨凡勉強用手撐起半身,伏在床之上,麵色慘白,櫻唇似血,說了一句話,就似是體力不支一般,劇烈的喘息著。
而宇文塵軒卻是心虛的看了她一眼:“雲瑤乃是九王爺的千金,又蒙受當今皇帝寵愛,我和師兄也是受了師傅的命令保護她,她現在手握皇家機密,我萬不能舍她救妳!”
“那我在你心裏可有一席之地?”床上女子的淚水霎時間滾滾而下,她仰著一張慘白的臉孔,對著宇文塵軒厲聲喝道:“你如此顧我而不情不義,她對你這麼重要?”
宇文塵軒聞言麵色森寒,目赤欲裂,心下一股憤怒:“昨日妳那席話,我還以為妳是一個明大理之人,今日這般果真如此婦人之仁!妳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你可曾正眼看過我?”夜雨凡麵容淩厲,厲聲回道:“宇文塵軒你務要拿什麼三從四德這些來壓我,我本來就婦人之仁,和你所接觸的人當然不同,你是什麼人!你是江湖上最有威望的少俠,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當然入不了你的眼,那你還呆在我這裏幹什麼?還不去找你的師妹,那個你舍妻相救的女子!”
宇文塵軒目瞪,雙手緊握成拳,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手指握緊手心的血肉裏,雙眼烏黑,充滿了憤怒,他聲音陰沉,吐字沉穩,一字一頓的沉聲問道:“夜雨凡,看了我今日前來是枉然了,我做何決定還用不著妳來管,妳記住···妳自己好自為之!”憤怒的一甩衣袖,憤然的離開房間。
隻留房內一聲哀怨的哭聲。微擰眉頭離開這個讓他頭疼的地方。
秋真自外奔了進來,一臉的心疼看著盈盈哭泣的小姐,認識小姐這麼久還真的從未見過小姐這般哭泣,心下不由的泛著酸楚。輕喚了一聲。
雨凡將手拿開,可臉上卻不見一絲淚痕,反而是很平靜的麵孔輕輕的微低眼簾。秋真誤以為小姐心傷過度,抿了抿嘴沒有插嘴。
······
“當今雍淩皇帝是一個12歲繼承皇位,現今登基整十年!”雨凡看著夜的報告,低頭思緒。
然後抬頭問著:“然後呢?鳳鳴玉璽又是怎麼一回事?”
夜低頭微微一皺眉,看了一眼雨凡:“先皇在世時,曾經一度荒廢朝綱,整日飲酒作樂,貪圖美色,如今的雍淩皇帝在孩提時候就被蒙圖魯將軍推上那個位置!而當初蒙圖魯手握重兵廢掉當時太子,保全這位沉默寡言的皇子登基坐穩皇位後,仍舊手握兵權,如今似有謀反之意!”
雨凡抬頭看了夜一眼,冷哼一聲:“謀反?不,準確的說那位將軍一開始就有謀反之意,為何現在才有動兵之意,恐怕是這位雍淩皇帝登基後慢慢的脫離了他的控製,而這位將軍怕是等不了了,才有舉兵造反之舉!”
夜雖然似乎也有想到這一點,悠悠的點了點頭:“可是,若是想逼宮奪位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辦到的不是嗎?”
雨凡想到著也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然後豁然的明白了什麼,抬頭看著夜:“可查到關於鳳鳴玉璽什麼了?”
夜點了點頭:“嗯,雍淩皇帝登基後,後宮之位一直空旋,而蒙圖魯將軍和丞相兩人都有意將自己的女兒扶上後宮之位,而雍淩皇帝為了不得罪蒙圖魯將軍和丞相兩方勢力,便將鳳鳴玉璽私下給了一直在江湖闖蕩的綠瓶郡主,讓她偷偷帶出了宮。隨即揚言誰先得到鳳鳴玉璽,便將那人立為皇後。”
雨凡聽聞後,噗哧一聲嗬嗬笑了起來,這讓夜為之一怔,星空下隻有這個黑衣女子站在月下憨憨的笑著,隻見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夜擺了擺手:“算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勿要在調查了!”
夜不明白的上前一步,不解的問道:“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雨凡眼中望著夜,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似是無奈,又了然的明白著什麼,仰天望著明月,淡淡的開口道:“一山容不得二虎,總有要歸一的時候,看來身為宇文塵軒的妻子,還真的不得不卷入這場我最討厭的皇家之戰了!”
夜卻是望著苦笑的小姐,眼中一片茫然···
盡管她對宇文塵軒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她並不希望宇文塵軒倒台。這場動亂遲早要發生,又恰好是他和玉無炎保護上官雲瑤,並和東陽國兩大勢力對峙著,宇文塵軒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保護上官雲瑤身上,再加上他本是江湖中人,對著已經惹火上身的上官雲瑤毫無察覺,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麵下卻是一層暗藏凶險,一個不好就是家破人亡。他倒家破人亡也就罷了,這還要連累夜家的人,雖然對夜家眾多之人並無好感,自少那裏也是養育自己十多年的家,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就在此時,宇文塵軒和玉無炎還有那個綠衣少女上官雲瑤告別了宇文府,宇文夫婦倒是相信他們隻是回青鸞派,紛紛不舍的告了別,臨走時,宇文塵軒隻是輕輕的撇了一眼雨凡,再無過多的神色,騎上馬徜徉而去。
雨凡揮手告別,嘴角扯動,心下卻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望著漸遠的身影,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沒想到他到底選擇了最危險的道路,雨凡轉過身子,走進了自己的院子,麵色露出一絲老謀深算的表情,宇文塵軒···你是不是要感謝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