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吾家有女初長成(3 / 3)

回到府中,四夫人一直倚門等候。這是雨凡第一次離開她身邊。她不放心。

雨凡遠遠地就瞧見四夫人往外張望,心裏一曖。笑嘻嘻地喚她:“我回來了,娘!”

四夫人眼中閃出神采,看看雨凡淡淡一笑,走到她的身旁拿起自己的絲帕為雨凡擦拭著。

雨凡大呼:“能不能邊吃邊說,我好餓呢。”

四夫人笑著搖頭,吩咐秋真上菜。對雨凡說:“我就知道出去吃不飽,來,和娘一起吃。”

雨凡累了一天,著實餓了,覺得還是家裏的清粥小菜香:“宇文宴會中隻有糕餅小點心,我又不敢吃太多,大娘要說不夠斯文。晚宴豐盛,卻不敢吃。”

四夫人了然,卻心疼的看著雨凡:“嗯,那就和為娘一起吃點吧!”

雨凡撒嬌的點了點頭:“嗯!”

“可見著宇文府上的少爺了?”聽到娘親一說這事,雨凡吃的東西差點沒噎到。四夫人忙倒了一杯茶水給她,順了順。

“見···見是見到了!不過···”當看見娘親緊張的臉孔,雨凡嘿嘿一笑:“不過,人挺好的!對雨凡很溫柔!”

娘親鬆了一口氣,淡淡的笑著:“那就好!”四夫人撫上她的頭,溫柔的摸著,然後雨凡撒嬌的說道:“娘,今天雨凡好累啊!想和娘一起睡!”

四夫人寵溺的一笑:“好!依妳!”

坐在化妝鏡前,秋真為小姐卸妝,那原本被頭發遮住的臉,立馬映在鏡子中,清秀淡漠,鵝蛋形的臉蛋,彎彎的柳葉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微挺的小巧鼻子,櫻桃小嘴不點而朱,吹彈可破的肌膚塞雪般晶瑩剔透,身材嬌小玲瓏。

秋真在一旁暗暗的歎了一口,雨凡仰頭看著她,笑道:“妳這小妮子何時變得如此憂愁了?”

秋真有些為小姐打抱不平的說著:“小姐,雖然妳在夜府地位都與二小姐和三小姐平等,可妳這些年一旦有類似的宴會,妳都如此打扮,不說···”

雨凡轉過身子看著秋真,白白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自己吐了一口氣:“妳這丫頭,難道還不知道妳家小姐我嗎?雖然我與二姐三姐地位相同,可是,三姐的性子我與二姐哪敢惹!我吃了苦不要緊,若是讓娘吃了苦,找誰說理去?”

秋真明白的低下了頭,雖然她一直都明白四小姐的所作所為,仍舊心疼的看著她們家的小姐。

雨凡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而且我也不認為遮掩住自己的容貌是一件壞事!至少躲過了很多災難!”

秋真不解的看著小姐。

“秋真啊!妳還小,不明白的!有時候再美麗的女人,這容貌總有毀掉她的時候!”秋真不懂為何小姐說到這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哀愁。也許···小姐自小就比二小姐和三小姐懂事,而且沉靜,想的也就多吧!

真讓雨凡料到了,三日後宇文塵軒帶著他的侍從登門拜訪夜府,秋真望著小姐一愣,還真的讓小姐算到了。不過···看著一如宴會中打扮的小姐,秋真還真的想不出小姐這麼做的所以然來。

夜父高興的拍著宇文塵軒的肩膀,兩人你一句他一句的閑聊,雨凡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打那小鬼進來時,直到看見她,微微一皺眉頭,就再也沒有看過她。雨凡扯了扯嘴角,這正是她最想看到的結果。

就在她要施行下一個計劃的時候,一旁傳來柔弱的女聲:“爹爹!”

雨凡微微側過頭,看著她的三姐自大堂外走了進來,望著特意盛裝的夜雨彤。雨凡的嘴角一抿。

夜父看著自己最為疼愛的三女兒,麵色一柔:“今日不用練舞了?”

夜雨彤撒嬌的衝著父親一嘟嘴:“雨彤都練了兩個時辰了,正巧想找四妹,就聽說宇文少爺來了,雨彤就過來看看!”

夜雨彤看了一眼身旁的宇文贏軒,露出小家碧玉般的姿態,臉色微微一紅。

雨凡明了夜雨彤來此的用意,既然如此就順水推舟好了。

“三姐,正巧宇文公子邀我出去遊湖,不如三姐也跟我們同去吧!”雨凡大方方的說著。

夜雨彤拿起手中的絲帕遮了遮嘴:“我···去了不方便吧!”

夜父想了想,雖然雨凡和宇文塵軒是未婚夫妻,總歸雨凡年紀尚小,有一個人跟著也放心,忙著笑了笑:“不妨,雨彤也剛練了舞,出去走動走動也好!”

一聽到父親這麼一說,夜雨彤扯出一抹笑意:“那雨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旁的宇文塵軒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這都被雨凡看在眼中,扯出一絲冷笑。

八成這小子今日來是因為宇文夫人逼來的。

想一想那一日,他都巴不得不來見她,更不想和她單獨相處。中間有一個夜雨彤,他可不希望那一日的情景再現。

就這樣加上侍從和丫鬟總共六人出了夜府。

秋真小心翼翼的跟在小姐的身旁,她也沒有料到三小姐竟會跟著來,而在看看小姐,竟然毫無在意。

三小姐身旁的丫鬟---秋萍,輕輕撇了一眼秋真。秋真嘟了嘟嘴。她知道在夜府三夫人身旁的人都比二夫人和四夫人來的霸道。

雨凡側了側頭看著自己身旁的秋真,淡淡的一笑,沒有說話。

“聽聞宇文少爺自小在青鸞峰修行,那武功很是了得了?”夜雨彤大方得體的對著身旁的宇文塵軒搭話。

宇文塵軒禮貌的看了一眼夜雨彤:“哪裏!略懂皮毛而已!”

夜雨彤輕輕笑道:“宇文少爺過謙了!家父常常提起宇文少爺如何如何了得!雨彤自幾日前見過你之外,可是一直有聽過你的事跡的!”

一旁的雨凡不由的打一個寒蟬,按理說像他們這般大的孩子還隻知道玩呢!這就開始拍馬屁了,什麼事跡?人這麼小還事跡呢!

宇文塵軒對夜雨彤的印象好過一旁無語卻不知什麼時候暴露本性夜家四小姐來的好。

“三小姐過獎了,塵軒年紀尚輕,在江湖上也沒有什麼作為。還不敢妄稱自己如何了得!”見宇文塵軒如此謙虛,雨彤禮貌的笑了笑:“公子哪裏的話!雨彤自小養在深閨之中,對於像公子這般能出入江湖的人,自是羨慕不已。見到公子自是有感而發!”

望著這一對他一句你一句的男女,雨凡卻被扔在了一旁。望著四周豔麗的湖景,雨凡走到那小鬼的另一側,宇文塵軒見她貼上來不由的渾身一鬥往一旁的夜雨彤身旁靠了靠。

而夜雨彤臉紅的低頭。雨凡淡淡一笑,她知道那小鬼討厭什麼,那麼自己就越做什麼。上前拉住那小鬼的衣袖道:“如此美景,怎能少了二姐的舞姿!不如小妹彈奏一曲,二姐舞上一曲如何?”

夜雨彤望了望周圍還算寬敞,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宇文塵軒,雖然心裏很高興雨凡這麼說,但是看見她拉著宇文塵軒的衣袖,心裏雖然不舒服,但是還是笑著說道:“妳這丫頭,宇文少爺還沒有···”

雨凡立刻看著那小鬼,隻見宇文塵軒向後退了一步:“無妨,請···三小姐舞一曲···”

雨凡立刻鬆開了宇文塵軒,跑到了船艙裏,坐在裏頭,能看見外麵的兩人,宇文塵軒一閃而過的厭惡讓雨凡得意的一笑。

雨凡特意在自己的演奏上讓人聽不出一絲特別之處,反而平淡的讓在場的幾人都注視著船外隨風起舞的夜雨彤。

望著明明看著自己一臉厭惡的宇文小鬼,反而看著美若驚鴻的三姐時竟是一臉癡迷和驚愕。

是了,海鳴城第一舞女之稱可不是浪得虛名,看你在如何的冷靜和老成,你終究還是這個時代的男子,見了美麗的女人仍舊抵擋不住她翩翩起舞的樣子。

也許巧不巧的船身一晃,夜雨彤舞動的姿勢停止,身子頃刻的向外傾斜,宇文塵軒見狀上前摟住她的腰肢,讓她找回了平行。

船艙內的雨凡見狀,低下了頭當作沒有看見,繼續彈奏著。而在船艙門站著的秋真向裏看了看,見小姐沒有見到剛才的狀況,籲了一口氣。

“得罪了!”宇文塵軒立刻鬆開了夜雨彤,而夜雨彤麵色微紅,露出羞怯的樣子。

“不,應該雨彤對宇文少爺說聲謝謝!”

雨凡心裏一陣無奈,這才多大的孩子,若是在現代,拉拉手,相互抱抱又有什麼不可!可偏偏是在這古代,古代人的早熟,讓她也歎為觀止。

她輕輕起身對著外麵的兩人:“小軒,我三姐的舞跳的可好?”

聽到她這麼一叫,宇文塵軒驚愕的看著船艙內看不清容貌的女孩,夜雨彤害羞的低下了頭嗔了一眼雨凡,宇文塵軒對這個並不親近卻稱呼自己小名的女孩沒有任何好感,聲音有些冷冰冰的:“塵軒自認與四小姐並非熟悉,還請四小姐喚我的全名。”

雨凡心裏輕哼一聲,但是麵帶微笑的走了過去:“不熟悉,以後就熟悉了!喚你小名好表示親近啊!”

夜雨彤有些不滿的看著自己的小妹,以她對小妹的性子來看,應該是不會與自己搶宇文少爺的。畢竟自小到大雖然兩人有過很多分歧,但是她仍舊將自己想要的東西放棄了。

宇文塵軒看著這個麵容被頭發擋住的女孩,自她口中說出的話,竟讓他有種想逃避的感覺,實在是拿這樣厚臉皮的女孩沒辦法。

看著各懷心事的兩人,雨凡嘴角微微一笑,嘴甜的說著:“剛才三姐的舞姿真是美若驚鴻,雨凡的琴藝跟三姐的舞姿比較,那簡直是登不上台麵的!也難怪小軒的眼睛一直盯著三姐瞧了!”

夜雨彤馬上紅了臉啐她:“小蹄子什麼時候這麼壞!”

哼!我壞?看妳的樣子挺樂意我這麼說的呢!

也許那小鬼被雨凡這麼一說,竟有些尷尬:“在海鳴城這舞姿是無人能出於三小姐左右,塵軒多看了幾眼也不為過!倒是四小姐過濾了!”

見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哦!那···雨凡的琴彈的可好?”

這讓宇文塵軒一凝眉,根本就如她所說,根本登不上台麵。真枉為才女之稱,也不知是因為她兩個姐姐名聲遠播而給了她這麼一個稱呼,還是讓人傳的虛化了?至少現在的她看不出來有那麼多的文采,而且···這丫頭很俗氣!俗不可耐。

“很好!”

呐呐的隻回答了兩個字,雨凡心裏明白,表麵卻高興的拉住他的胳膊道:“真的?隻要小軒覺得我彈的好,以後我就天天給你彈!”

宇文塵軒見狀連忙抽出自己被她拉住的手臂,額頭上爆出一絲青筋,卻又發作不得:“請小姐自重!”

一如那晚的口氣,雨凡嘟了嘟嘴:“難道小軒討厭雨凡?”

宇文塵軒沒有回答雨凡,雨凡一臉的不樂意:“那小軒看三姐可不是這般的!”

一旁的夜雨彤憤憤的說著,但是神色中不難看出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雨凡妳在說什麼呢?我和宇文少爺隻是···隻是···”

說出的話越來越小,若是一旁的宇文塵軒再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是一個傻子了。

宇文塵軒皺眉的看著這個一臉妒意的夜雨凡,心內早已對她沒什麼好感,在看到她如此的麵容,更加的反感。

“蒼詠,帶兩位小姐回夜府!”說著一甩袖子看了一旁柔弱的夜雨彤。

“三小姐,若是可以日後塵軒在專門拜訪小姐的舞姿!”說著一個縱身,踩在了湖麵上踏著湖水消失在幾人的眼前。

哼,一個小屁孩竟會泡MM了!

夜雨彤聽到宇文塵軒的話,心中起了一層層的漣漪。雨凡在一旁故作失望的站在那裏,她不敢表現的幸災樂禍畢竟身旁還有一個那日見到的小鬼跟班,也就是---蒼詠。

回到了府上,夜雨彤藐視的看了一眼夜雨凡,反而夜雨凡卻淡淡的一笑:“恭喜三姐!”

被她這麼一說,夜雨彤一怔,見到小妹的表情,她知道···這樣的表情是她許久不曾見過的!以前的小妹,總有這樣的陰戾。說不上的感覺,就好像在藐視著自己,藐視著她根本不想要的東西,竟讓自己千方百計的得來的一樣。

雨凡頭也不回的走回了自己的小居,一旁的秋真還以為小姐在生氣,想一想宇文少爺竟然一點都不給小姐麵子,竟當著三小姐的麵前直接···表示對三小姐有好感!這可如何是好!

雨凡根本不理會秋真,自顧自的回了小居,轉過頭對著秋真說道:“秋真!今晚我要出去!妳記得幫我把守!”

秋真一聽,木訥訥的點了點頭。

傍晚,有了頭一次的爬牆,第二次也就有了經驗,輕鬆的躍過圍牆後,雨凡拂了拂衣裳,抬起頭露出遮掩大半天的臉,秀氣大方,好一個翩翩公子。

巧不巧的今日竟是海鳴城一年一度的百花慶。

海鳴城以山水美而得名,而百花會更是引得各地的人們都聚到這來。

原來,東陽國的國花,也是牡丹。

走在鬧市的雨凡,看著這條很寬廣的夜市,在百花慶慶典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平台,中間布滿了牡丹。

牡丹的周圍,百花爭豔。山茶、玫瑰、菊花、石榴、薔薇、月季……數不勝數。

廣場周圍的每條街都張花結彩,熱鬧非凡,街頭巷尾,大街小巷除了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供人欣賞,還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繡球和燈籠的謎語。

這麼熱鬧的日子,雨凡自然也不想錯過,急忙吃掉手中最後一個糖葫蘆,將棍子一扔,奔了過去。

猜謎也玩過了。繡球特拋過了,雨凡搖了搖頭,猜謎動用前世的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博學將那幫人猜的一愣一愣的。

雨凡哈哈大笑的走出了人群,四處張望的時候,在一個小巷子裏,一個白衣黑影一瞬間閃過,雨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看竟什麼都沒有,無奈的搖了搖頭還以為看錯了。剛要走一步,自那頭傳來的一聲喊叫,雖然不大,卻也能聽的清楚,雨凡好奇的跑進那個小巷子,剛跑到一半,雨凡就放慢了速度,這個小巷子是相通的,前麵赫然的站了很多圍觀者,當雨凡擠進去後,看見一名婦人被眼前的死屍嚇的跪在地上,有人將她扶了起來,周圍的眾人有的皺眉:“好好的日子看見死人,真晦氣!”

“趕緊報官吧!”

說著有人已經跑去報官了,雨凡有些驚愕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死屍,死相極其恐怖,而且凶手也極其的殘忍,喉嚨處被割,血濺四處。雨凡看了一眼死屍就不敢在多看一眼,那猙獰的麵容讓雨凡渾身顫抖,汗毛直立。惟恐今晚做惡夢。

雨凡扭過頭,有點惡心,此地不宜久留,走了出去,當看見熱鬧的夜市,心裏的那股惡心感也隨之消失,隻是···

雨凡回頭再次看著那個小巷子微微一皺眉,原來不論在哪裏都是有這樣的血腥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