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歡從人煙稀少的樓梯一口氣爬到醫院五樓。
站在安全門前,她深吸了口氣。
從這裏出去,距離不到十米的地方,手術室裏麵,她的未婚夫陸景衡正在做骨髓移植手術。
可惜她馬上要回監獄,沒法在手術室門口等他出來。
瓷白的手指抓著安全門的門把剛要拉開,門縫裏忽然鑽進一道熟悉的嗓音。
“景衡,你終於來了,我都害怕死了!”一道狂喜中帶著哭腔的聲音,讓喬洛歡驀地一怔。
聽著怎麼像好友唐雅馨的聲音?
而且,她這是在叫景衡?
可這個時候,陸景衡應該在手術室才對。
“急什麼?洛歡的骨髓拿到了嗎?”陸景衡微沉的聲音,如當頭一棒揮到了喬洛歡的腦袋。
女人似乎笑了一下,聲音轉為雀躍:“拿到了。那傻女人一聽說你生病了,二話不說就點了頭,移植手術已經開始了。”
“我告訴過你,我絕對不會讓咱們的兒子有事!”陸景衡摸了一下唐雅馨的頭發,語氣中帶著運籌帷幄的自信。
“可我還是擔心萬一那女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該怎麼辦?”唐雅馨擰了擰眉心,不無擔心的問道。
陸景衡則冷哼一聲,“我看那女人沒辦法活著走出監獄了,畢竟捐獻骨髓之後是很容易生病的,是不是?”
男人的聲音陰冷無比,換來的卻是懷中女人如釋重負般的淺笑,“你啊,還真是個讓人放心的男人呢。”
他們的……兒子?
沒法活著走出監獄?
兩人的對話讓喬洛歡的理智轟然倒塌,哐當一下,重重踢開安全門。
她穿著一身囚服,臉色慘白,形同鬼魅。
冷不防看到喬洛歡,陸景衡一驚,慌忙將唐雅馨推開:“歡歡,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怎麼能看到這場好戲?”喬洛歡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眼底一片恨意。
“歡歡,你聽到了什麼?”陸景衡上前一步,雖笑著,可臉上卻是一片陰鷙,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抓喬洛歡的手臂,
“別碰我。”喬洛歡退後一步,沉聲道。
“歡歡,你別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見狀,陸景衡也冷下臉。
看著麵前這個麵目陰冷扭曲的男人,喬洛歡的心髒仿佛破了個洞,鮮血汨汨湧出。
“我該去哪裏?回監獄?替你坐完剩餘兩年半的牢?不……你剛剛說不會讓我活著走出監獄的,對嗎?”喬洛歡木著臉抬起頭。
唐雅馨冷笑,親密地倚在陸景衡的身前:“喬洛歡,給景衡坐牢是你自願的,能怪誰?”
喬洛歡趔趄一下,心髒處傳來陣陣抽搐的悶痛。
對,是她傻,因為太愛陸景衡,甚至不惜為他頂罪坐牢!
陸景衡擰著眉,低聲吼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可以走了。”他冷不防的抓住喬洛歡的胳膊,將她拖向樓梯間。
喬洛歡拚命的掙紮,換來的竟是陸景衡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忽如其來的疼痛讓喬洛歡眼前一陣暈眩發黑,她仰起頭狠狠的盯著陸景衡,一言不發。
見她停止了掙紮,陸景衡才獰笑道:“這就對了,歡歡,乖一點兒,否則別怪我心狠……”
話音未落,便被一個手肘狠狠擊中他的腹部!
喬洛歡拔腿就跑,卻慌不擇路的被身後追來的兩人逼上了樓頂。
她站在樓頂邊緣,沒了退路。
陸景衡獰笑著走近她,再次狠狠的抓住她的胳膊:“聽話,乖乖的接著去坐牢吧。”
喬洛歡狠命的甩開他的手,卻在掙紮中失去了平衡,隨著身體猛的下墜,她飛快的抓住了身側的欄杆。
而這時候,唐雅馨出現在了她的上方,露出詭異的笑容,她附身下來,開始一根根的掰開喬洛歡緊握在欄杆上的手指。
“不,不,你放開我,你……”一句話還未說完,隻見唐雅馨冷笑著抬起右腳,狠狠踩住她的手指,狠命的攆著:“喬洛歡,你去死吧!”
喬洛歡隻覺得手指處傳來一陣劇痛,她再也支持不住,雙手一鬆身體就像斷線的風箏般摔了下去,腦袋猛地撞上尖銳的牆角,大灘的血跡當場染紅了地板。
而躺在血泊裏的喬洛歡,那雙眼睛,至死也沒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