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書房。
管家敲門進陸景鑠的書房,“先生,夫人……秦小姐她,在整理行李。”
陸景鑠擱下手頭的文件,神色冷然。
“怎麼回事?”
不等管家解釋,他已抬腿大步邁出書房,往秦思思的房間走去。
秦思思的東西很少。
一個黃色的中型行李箱足夠裝完了。
她回頭又看了一眼這住了三年的家,眼眶漸漸紅了。
她又想起林若今早說的話。
“當初阿鑠就是看你的眼睛跟我像,才會資助你的,希望你能明白。”
“你的一切都是從我這裏搶的,現在我這個正主來了,你難道還要死皮賴臉賴著不走?”
“秦小姐,我和阿鑠的婚禮在下個月舉辦……你不會還要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
換腎手術之後,是林若可憐她,讓她在別墅又苟且住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她看夠了他們的恩愛……本就被*成碎片的心,疼的已經木了……
就算林若不提,她也會離開。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瘋掉。
秦思思抿去眼淚,拖著行李箱,正要拉開門把手,拉了個空。
陸景鑠推門而入。
他一把奪過秦思思的行李箱,“你要去哪兒?”
聲音壓抑,冷漠。
秦思思聽著他的聲音,眼淚又湧出來。
瞧,她就是這麼懦弱。
他不過一句話,就輕易的挾持了她的情緒。她多想抱著他,在他懷裏哭,委屈的質問他——你真的要跟別人結婚嗎?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嗎?
可她不能。
秦思思的一切都是陸景鑠給的。
陸景鑠要做什麼,她全都支持,不許反對。
“我在別墅有些悶,想出去住。”秦思思低著頭。
“你哭了?”陸景鑠聽她話音不對,心裏沒來由的閃過煩躁,他從桌邊抽出一疊手帕紙,遞給她,“別哭了。”
他擰眉,看著她顫抖的枯瘦的肩膀,心頭一軟,“再住幾天吧,你身體還沒好全。”
秦思思沒接那些手帕紙,錯開他,輕聲說:“我好多了,總要走的,不是嗎?”
陸景鑠心被狠狠刺了一下,脫口而出,“你要是不想走,這個房間……”
“阿鑠,你怎麼在這裏?”
林若穿著藍色的家居服走過來,笑意盈盈。
她挽住陸景鑠的胳膊後,訝異地看著秦思思,“思思,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要走?我和阿鑠把你當妹妹看……你住多久都可以,再說了,你為我捐了一個腎,就算我和阿鑠養你後半輩子,我們也心甘情願啊……”
林若的話,讓秦思思剛升起的,那一絲絲的喜悅,跌落墜地,破碎一片。
是啊。
陸景鑠之所以開口讓她留下,是可憐她?心疼她?不……是為了林若。自己救了林若一命,陸景鑠感激……
嗬。
秦思思慘然一笑,“不打擾了,我還是走吧。”
陸景鑠攬住她,聲音放緩了些,“過幾天吧。”
“今天走,和幾天後……又有什麼區別?”秦思思聲音微弱。
“後天。”他頓了頓,“是你的生日。”
一室寂靜。
直到陸景鑠和林若離開臥室,秦思思才猛地將門拍上,她後背靠著牆壁,抱著臉,淚水從指縫滑落,身體無力的摔在地上。
你若對我無情,為什麼非要對我溫柔。
陸景鑠,你是一味毒。
我毒入骨髓,再無治愈的可能。